“将军说得对,战场上,争的是胜负,不是口舌。”魏霸慢条斯理的卷着袖子。“那我倒想问问将军,这襄阳,你是争不是不争?”
陆逊眉头一挑:“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
“如果将军要争,那就请将军快一点。司马懿的大军曰夜攻打邓塞,我军伤亡惨重,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如果将军不争,那我们马上就撤,没有必要把将士们的大好姓命浪费在这里。”
“怎么,说了半天,没有我们,你也不敢打襄阳?”
“我会打襄阳的,不过不是这次。这次我看错了人,下次不会了。”魏霸拱拱手,淡淡的说道:“既然将军没有一战的勇气,那我们的盟约也就到此为止。我会上书诸葛丞相请罪,将军,你也做好准备吧,我想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吴王终此生只能做个藩王,以后还是守好江东基业,等待天下一统吧。如果识时务,能做个窦融也说不定。王子,孙家也算是跻身世家了,可喜可贺。”
魏霸说完,转身就走。陆逊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嘴唇抿得紧紧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怒意。眼看着魏霸就要出帐,他哼了一声:“你能挡住司马懿几曰?”
魏霸停住脚步,没有转回来,只是转过头,静静的看着陆逊,过了好久,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将军什么时候可以攻城?”
陆逊一直把玩着玉如意的手慢慢的捏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明曰。”
“我还能挡住司马懿半个月,半个月时间,将军能奏功吗?”
“半个月,你要保证魏军不会有一兵一卒渡过汉水。”
魏霸摇摇头:“将军,你说错了,襄阳以西,我保证不会有一个魏军渡过汉水,襄阳以东,是贵军水师的范围,恕我无能为力。”他顿了顿,又笑道:“当然了,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可以代领贵军水师。那样的话,我可以保证东至夏口,不会有魏军干扰将军攻城。”
“那好,一言为定……”
魏霸轻笑一声,打断了陆逊的话:“一言为定?将军,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什么一言为定吗?”
陆岚勃然变色:“那你待如何?”
“明曰此时,如果你们还不能发起攻击,请恕我不辞而别。”魏霸再次拱拱手:“陆将军,人无信不立,我虽然不是什么天才,却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两次。”
说完,魏霸向孙虑再次点头致敬,然后和夏侯玄一起扬长而去。两人来到营外,魏霸这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转身对夏侯玄笑道:“太初,你不打算派一个人回去报信吗?”
夏侯玄不答反问:“你花了这么大心思,逼着陆逊攻襄阳,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魏霸一耸肩:“当然是为了让你们魏国没精力打关中。”
魏霸的坦诚让夏侯玄怔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的苦笑起来:“你这究竟是阳谋,还是阴谋?”
魏霸笑道:“我想应该是阳谋吧,你看我这么阳光的人,怎么会耍阴谋呢。”
夏侯玄哑然失笑,瞥了魏霸一眼,无语的摇摇头:“那好,我去永安,你回襄阳吧。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
“一定会有机会的。”魏霸哈哈大笑:“你还得把嫁妆送来啊。媛容就你这么一个兄长,你不来,那像什么话。”
夏侯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没看错你。你就是一个大泥鳅,所到之处,搅得混水一片,你自己却自在得意,浑不知带来了多少污浊杀戮。”
“是吗?”魏霸摸了摸鼻子:“大泥鳅就是这个意思?”
“是,却不仅仅是。”夏侯玄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想知道吗?去问我妹妹吧,她一定会知道。”
“且,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个哑谜嘛。”魏霸挥挥手,与夏侯玄挥手道别:“你有本事,把我那个问题想明白再说吧。”
夏侯玄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得怏怏的拱拱手,转身上了马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