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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说话说重了,家里小保姆请了几天假,她不是不来,只是上午和下午都要离开几个小时。
就算在家里,也是急匆匆的忙好就跑,就连给他泡药浴也开口要报酬,泡一次要十个鸡蛋。
现在的鸡蛋七分钱一个,十个七毛钱,也不贵,如果去中医馆请人推拿,一次不止七毛,秦炎忍了。
中午饭一过,小保姆给他泡了中药,按摩了腿,又提起十个鸡蛋的事,还说家里鸡蛋不多了,是不是再买点。
“你最近忙什么呢?”秦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前几天下雨路滑,黄奶奶摔了一跤,她死活不肯去医院,为啥,没钱啊,还是姜阮爸爸把黄奶奶送到医院,姜阮垫付了医药费,拍了片子,说伤了胯骨,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得好生养着。
姜阮给秦炎治疗了大半个月,几乎没什么起效,她给黄奶奶治疗按摩一个星期,黄奶奶就能下地,姜阮又恢复了信心,应该是病情不一样,起效时间也不一样,黄奶奶加速愈合,说明她的治疗异能是有效果的。
姜阮说:“照顾黄奶奶呀,我给她按摩几天,她今天已经能下地了。”
“你每天拿的十个鸡蛋,都是给黄奶奶吃的?”秦炎问道。
黄奶奶不吃她的鸡蛋,黄奶奶要她拿去卖钱,要她学着储蓄,既然哥哥总觉得她耍流氓,那就要报酬好了,卖点钱积少成多。
姜阮支支吾吾道:“本来想吃掉的,黄奶奶叫我拿去卖了,给自己存养老钱。”
她才多大,就开始存养老钱,秦炎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一上午、一下午,院子里空落落的,空的人心里发慌,他打电话叫发小过来,两人一起去了古玩市场淘换捡漏。
姜阮在家里准备晚上的配菜,听到门外有人弄铁门,以为以前纠缠的柯秀带着小孩又来,忙跑出去,却看到一个和秦炎哥哥一般高大挺拔的男人,模样也像,看他的年纪,能当秦炎的爸爸。
那一定就是秦炎哥哥的爸爸了。
姜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找谁,说了才能让你进来。”
秦正卿听闻儿子瘫痪的消息,正是项目研究进度的关键时刻,参与的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他真的没法回来,等能请假了,儿子赌气电话说不要他回来,儿子虽这样说,秦正卿还是要回来的,他知道老婆儿子心里有怨气,就没打电话,买了票直接回来。
老婆电话里说家里请的小保姆很好,虽然有些傻兮兮,但秦炎意外能适应,也开朗了不少,还回了学校。
一路上秦正卿都担忧怎样和儿子见面,此刻被小保姆傻气的挡在门外,不禁失笑,紧张的心也缓和了一些。
他笑道:“你好,你就是我家请的小保姆吧,我叫秦正卿,是秦炎爸爸。“
“可是,秦炎哥哥不是叫你别回来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呀?”
秦正卿:……小姑娘是有点傻兮兮的。
他说:“秦炎在赌气呢,我要不回来,他更生气,我是他父亲,哪有父亲在儿子最需要的时候不回来的,之前实在没有办法,一请到假,我马上就回来了。”
姜阮把门开了,请他进来,还教他说:“你想不想秦炎哥哥早点跟你和好?”
秦正卿:……“想啊,可我儿子很倔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啊。”姜阮说:“我教你。”
她要秦叔叔准备晚饭,秦炎爸爸居然不会做饭,难不倒姜阮,她准备了三个菜一个汤的食谱,每一个步骤精确到分钟,调料也提前准备好,食材准备到能下锅的程度,然后说:“你按照我教的步骤,应该不会难吃,就算难吃,因为是你亲自做的,哥哥也不会说什么,就算说了难听的,你不要回嘴,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
秦正卿一一答应了,只是家里没看到儿子,好奇,“秦炎哪里去了。”
“他去古玩店工作挣钱了呀。”
姜阮看秦炎爸爸和秦炎一样,喜欢吃鱼,对活鱼却敬而远之,连刀都下不去,飞快的把那条新鲜有劲的青鱼杀了,还去了骨、剁好了鱼绒。
秦正卿被小姑娘的刀工震撼到了,这样麻利的刀工,不去饭店当大厨可惜了。
他厨房的能力弱,只能打下手,在一旁切葱姜蒜递给小保姆腌制,配合的倒也默契。
小保姆要雇主干活做饭,这要在别人看来太奇怪了,但他们俩一个末世三观,一个醉心科研不问俗事,竟然都不觉得有问题。
对于儿子在改革开放第一时间开店,还做的‘投机倒把’的行为,秦正卿是不赞成的。
他叹气说:“我说过他好几次了,想做生意就老老实实,投机倒把要不得。”
秦炎做的古玩生意,一般是去古玩市场、民间淘一些别人以为是假货,其实是真货的古玩古董,以小博大,这种行为在刻板的秦正卿眼里不上道,父子俩说不到一块儿去。
他指望小保姆理解他的三观,想多了。
姜阮道:“那你不对,秦炎哥哥凭本事挣钱,又没有靠你
', ' ')(',你不赞同可以不说,说出来又不能给他找更好的挣钱方法,不觉得管得挺宽的吗?”
秦正卿:……这小保姆心直口快,但说的有点道理。
“那我觉得他做错了事,还不能教了?”
“这你放心哦,秦炎哥哥特别聪明,和我说不能做犯法的事把自己弄到牢里,他这样教我,怎么可能自己做错事,你担心是多余的,不要多事、多说,惹他不高兴。”
秦正卿:……和小保姆一比,他怎么感觉自己才是犯傻的那个。
菜都准备好了,姜阮要走了,说:“那我要走了哦,晚饭你做的话,我晚上就不来了,还有这十个鸡蛋,是我给秦炎哥哥按摩腿的报酬,不是偷你家的。”
秦正卿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我做饭。”
姜阮走出去一会,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又折回头,跑回厨房说:“叔叔,如果有个叫柯秀的女人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孩,你一定不要让她们进门,哥哥很讨厌他们,如果让她们进门我就糟啦,会被辞退,你答应我,我才能让你留在家里,不然我要锁门的。”
秦正卿想问柯秀是什么人,小姑娘催得急,他想着晚上问老婆吧,保证道:“好,我答应你,不管谁来一定问清楚,如果柯秀来,不会让她进门。”
…
晚上秦炎回来的时候,饭菜正好上桌,还是他那厨艺仅限蛋炒饭的父亲。
明明佯装生气不叫他回来,他依旧回来了,难道阻止不了他跟妈离婚吗?
苗淑芳看到丈夫是意外的,心里高兴,又有怨气,儿子这么大的事,他拖了两三个月才回来。
“你一心为国为科研,还回来干什么,我们娘俩离了你也能过得好。”
“妈,爸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吵了。”
苗淑芳宣泄几句心里也就好了,听说丈夫这次有半个月的探亲假,更高兴,拿了碗筷到桌上,看着卖相不错的三菜一汤,不太相信问道jsg:“真是你做的呀?”
秦正卿对母子心有亏欠,带着讨好道:“家里小保姆教的,教的步骤可真细致,我按照步骤来,做饭好像也没那么难,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吃肯定没问题,秦炎淡淡道:“比她做的差远了。”
秦正卿看儿子愿意尝试,想起小保姆的未卜先知,儿子说不好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认同了。
他道:“听说你又弄那个古玩店了?”
秦炎把筷子放了下来,力道有点重,哼了一声,“不行吗?”
苗淑芳怕丈夫第一天回来,父子俩就要吵架,踢了一脚丈夫的小腿,“我现在就怕他不想做事,只要不犯法,你管他做什么呢?”
秦正卿摸摸踢疼的腿,无奈道:“我老师要过七十大寿,我想选件不太贵的紫砂壶当贺礼,又怕买到假的惹人笑话,这才叫儿子帮我掌掌眼。”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苗淑芳想缓和父子关系,在儿子面前帮秦正卿求情,“要不就帮你爸淘淘看吧。”
上辈子秦炎爸回来后,父子都是倔脾气很是吵了一架,这辈子爸下厨做饭,接纳了他重操旧业搞古玩店,不管认不认同,他爸算是尊重他的生意。
下午只有姜阮在家,他爸有这些变化,是姜阮带来的改变。
那或许爸妈离婚的结局也是可以改变的。
秦炎重新拿起筷子,给爸妈各夹了一个鱼丸,说:“今天我在小吃店里,恰好遇到一个叫沈玉珍的女人,带着两个小孩,母子三人吃的那叫一个身宽体胖,说是感谢爸爸每月拿钱救济。”
被儿子夹菜,秦正卿受宠若惊,心头温暖,忙问道:“你没要她的东西吧,可千万不能收谢礼。”
“没要。”秦炎说:“爸做好事不图回报,我怎么会拖你后退。”
秦正卿看老婆不解的神色,解释说:“沈玉珍男人是我们同事,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她发誓不再改嫁,婆家才没收走房子,我们几个要好的同事,在她男人临终前承诺过,每人每月凑十块钱帮他把孩子养大到十八岁。”
好几年前好像是听丈夫提过一次,但那次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说每个月少给家里汇十块钱。
苗淑芳不介意,但看丈夫面有愠色,问道:“她是想要改嫁啦?”
如果改嫁,那自然不会再给钱。
秦正卿本来不好意思、也没打算说,话题挑起来,他也就说了。
“大前年我回来探亲,她叫我帮忙修个水管,其实我也不会,我说给钱给她找工人,她又说买的灯泡不会换,麻烦我帮忙换一下,我就去了,换好灯泡,她竟然有意靠近,我就觉得她心思不单纯,今年我们一个同事调了工作,说不想再出这个钱了,我们一问才知道,沈玉珍跑到她老婆娘家感谢,给老丈人一家的脸都丢光了,你们说是不是心思不纯?”
苗淑芳惊叹,“她想嫁人可以找媒婆,怎么盯上男人的同事们,还都是有家有室的,多丢人。”
秦炎给爸妈又盛了鱼头豆腐汤,接过话茬,“普
', ' ')('通人家又怎么比得过爸单位同事体面呢。”
秦正卿道:“儿子分析的对,如果她再上咱们家,你们也别给好脸色。”
爸妈的话题全在家长里短的八卦,秦炎喝着鱼汤默默听着,沈玉珍在爸妈的久别重逢里,连闲谈的谈资都算不上。
事情还是那件事情,从秦炎的视角说出来,只是一桩普普通通别有用心的桃色事件,爸叮嘱妈不要理,妈妈叮嘱爸爸再给钱直接打给小孩的爷爷奶奶。
上辈子父母的心头刺,这辈子还没扎进来就已经融化了。
“老大、老大是不是你回来了?”
铁门外,是秦炎奶奶,因为姜阮的习惯,每次进出,秦炎也会把铁门上锁,防止不必要的人进来。
“呦,这是你奶奶的声音,下午忙着学做饭,没去你奶奶家。”秦正卿放下筷子,“我去开门。”
苗淑芳要一起去,秦炎阻止了,“妈,来的不止奶奶一个,先看看爸怎么处理再论。”
第016章
秦正卿一看铁门外不止老娘一个,还有大嫂带着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人。
想到和小保姆的约定,来历不明的人必须问清楚才能进家门,他询问道:“妈、大嫂,你们带来的这位是?”
“哦,是你大嫂娘家侄女,叫柯秀,老二,妈这次来可是有厉害相关的事找你评评理,你们家找那傻子小保姆,她不是个东西,不但顶撞我把我关在门外,还偷家里鸡蛋。”
如果没和小保姆相处一下午,秦正卿要被老娘带偏,但从小保姆不经意的言谈中,他已经知道锁门和鸡蛋两件事。
老太太只能挑出这两件“严重”的事,说明她从小保姆身上,也挑不出刺了。
秦正卿心头有些不悦,他是正直的人,正直到有些偏执,他说:“妈,没有实际证据,切不可诬陷别人作奸犯科,你看到小保姆偷鸡蛋了?”
“还用看吗,这几天她突然懈怠,上午也跑,下午也跑,我就偷偷跟着她,看她搞什么鬼,我亲眼看到她从家里带走的布袋子里,拿出十个鸡蛋兜售,谨慎的跟做贼一样,不是偷的是什么?”
秦正卿哭笑不得,“那十个鸡蛋,是秦炎给她的报酬,今天她可是当我面数了十个,您可千万不能造谣。”
何老太太一时语塞,小保姆偷鸡蛋的谣言,她两天前就说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
她一把拉过柯秀,说:“这是你大嫂子娘家侄女儿,她出嫁之前还来过咱们家一次,你不记得了?”
秦正卿摇头,如实回答,“我为什么要记住她,不记得,没印象。”
何老太太无语,只能重新介绍气柯秀,“你看看柯秀,这是你大嫂好心介绍的可靠保姆,我带来给你看看,这么老实的外侄女儿委屈来咱们家当保姆,你媳妇还不愿意,你快开门,我们当面对质,你来评评理。”
秦正卿不能开门,叹气道:“妈,你让我开门也可以,但是柯秀不能进来,你让她走,我就开门。”
秦炎大伯母恼怒了,“秀秀是我娘家侄女儿,你作践她就是作践我,二弟,我是你大嫂,你怎么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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