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视线落到陆琮面前,“回……一趟京城。”
“陛下找你吗?”
“啊?”他支吾了一下,“嗯,是啊,但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哪儿都别去,就在这里等我,行吗?”
“好。”陆琮转了目光。
玄庸当夜就策马而去,临走前拉了韩亭月:“我来不及去说了,你帮我跟老胡夫妇讲一声,叫他们照应着子安,子安身体还没好。”
韩亭月一脸迷惘:“我去跟那对夫妇说?”
他忘了她是鬼了吗,怕是还没开口,已把人吓死了。
夜月正浓,玄庸自没往京城的方向去,可京城有人却不大安心。
大狱之中浑身是血的李卷已有气无力,却依旧死咬着一话:“卑职没错。”
梁桓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你还嘴硬?”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何人要不得,陆子安既挡了您的道,为何不能杀?天下之人的生死,皆在您的手中,您明明可以轻易拿捏,何必一再忍让?”李卷一口血溢出,“卑职知您重情,却不该为其所困。”
那血流出嘴角,他没了后话。
狱吏禀道:“陛下,人断气了。”
梁桓闭了闭眼。
狱吏又道:“国师那边回话说,陆子安星相未陨,应是没死。”他望了一眼李卷的尸身,“可要追踪他们的下落,除掉后患?”
梁桓半晌未语,睁开眼,却只落得一叹:“不,叫他们走吧。”
狱吏正应着,忽有朝臣急急来报:“陛下,大事不好。”
来人贴近他,低声道:“据密报,有个证据,并未销毁。”
“什么?”他大惊,“韩太傅府中上下不是没有活口吗?”
昔日还是三皇子时,韩太傅欲参他勾结番邦,并非空穴来风,事情他的确做过,韩太傅手握证据,那是他与番邦的书信往来,他不知如何落入太傅手中,但只能先下手为强,全部灭了口。
当日一把火烧掉太傅府,不管人还是书信,断无能出得府中之物。
他一朝为帝,本已众叛亲离,若是昔日所为被揭穿,只怕人心向背,这帝位坐不稳了。
这心腹朝臣道:“微臣查出,书信在一人手中。”
“谁?”
“陆卿和!”
他的手顿然攥紧:“陆卿和没疯?”
“疯是疯了,但据查,韩太傅的确提前将书信交给他了,没准东西落在陆家,陆家上下未必不知晓。”
梁桓的手愤然拍向桌子。
他当初一念之仁,如何也想不到,竟将自己陷入困境。
也许,的确是自己太好心了。
他的眼中透出狠意:“速速着人去烟城陆家,把他们都抓……等一下,陆家是商贾世家,朕冒然抓他们势必引起百姓猜测,都扮成江湖人模样去,对外只道是寻仇,也不必抓过来,若是他们不交出证据,便……就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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