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萧朗月是因为末路最后的悲壮而风华绝代,那么此刻,她便是未尝流离疾苦的娇憨动人。
花宴的目光落在谢清欢身上——独属于武者的霸气已然全开,却完全没有压制萧朗月的气质,反而与她相得益彰,相互加持力压全场。
这个人,对萧朗月有着难以言说的牵引力,从心所欲地激发萧朗月内心深处的表演欲。
这目光带着如此明显的审视,谢清欢自然察觉到了,只是略微挑了挑眼帘,随意瞥了一眼。
两人走到场地中站定,谢清欢略微欠身,缓缓收回手。萧朗月则抿唇一笑,略微屈了屈膝还礼,莲步翩跹优雅地退到一边。
谢清宁携着萧朗月一同出来缓缓走近的时候,陆临的瞳孔就是一缩,心中蓦地腾起一种错觉——这个人,就是祈明越!
将门之后,巾帼无双。皇都脊梁,愧杀男儿。
他们试的这一场,是天下大乱前夕,烈侯奉旨去皇都朝贺,顺便参加长公主靖的招亲。
烈侯在王孙公子中拔得头筹。而靖公主原本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正是祈明越的兄长,可惜天妒英才,那人早早没了。
祈明越这一场,就是替靖公主把关,做烈侯最后的挑战者。
烈侯手中的名剑‘燧锋’对上祈明越手中的银抢‘淬火’,是北地新贵与皇都旧宿之争,亦是新起诸侯与衰落皇权之争。
烈侯志在天下,而祈明越是这个即将倾颓的王朝最后的守关者。
这一场比试,烈侯要击溃这皇都脊梁,而祈明越,要打压这北地新贵的野心!
因此,这一场,必定风云变色。
萧朗月退到一边,就见谢清欢慢慢站直身体,如她手中的银抢一般凛冽无畏。她目光如电直刺陆临,唇边的笑意拉大了些,原本的笑意却尽数敛去,声音清冽断金碎玉:“烈侯?”
她说得很慢,在烈字的后面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停顿。她的口气很平稳,像是寻常的寒暄,不热情,也并不疏离。然而,血腥杀戮之气却扑面而来。
烈侯笑得狂妄:“祈将军。”
“烈侯,”祈明越展臂,枪尖斜挑,声音清琅,“请指教。”
话音方落,陆临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罩顶而至。
烈侯日后天下称霸,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名动天下的祈明越,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再看谢清宁,她的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兴奋,战意,乃至嗜血!
陆临握剑的手紧了紧,手心里汗津津的,面对气场全开的谢清宁,他根本就压不住脚!
谢清宁的眼中满是杀意,如有实质,陆临的头皮微微发麻,孟青流的眼睛则是一亮。这个剧本他构思了几年,七易其稿,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虽说是双生双旦,但祈明越的戏份格外重。
这是个充满矛盾的角色。她生于百年将门,从军守护家国义不容辞,但也眼见乌泱王朝的**,又希望明君现世天下清明。
剧本完成的时候,他曾以为他永远也找不到合乎心意的‘祈明越’,却没有料到一个声名不显的谢清宁意外地合拍。
“好!”看一眼咬牙苦撑却显然气场不敌的陆临,孟青流腾地站起来,激动地指着谢清欢道,“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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