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裕丰也是有苦难言。当初本想着苗疆回来后就直接回薛家堡,到时候,他能够在家里牵牵十二的小手,领着他住进西厢。然后用行动告诉自己的小木头,就算他不是影卫,他薛裕丰还是会与他相伴一生。
可是如今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薛家堡。易阁里,新的影卫已经开始甄选,十二也已经不可能回到影卫的位置上去。若是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开,只会让十二陷入崩溃的边缘,如果再被有心人注意到十二的异常,那事情只会雪上加霜。
能瞒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薛裕丰现在有点后悔,为何当初下达命令的时候不直接跟十二挑明。
时间总是个调皮的孩子,他总是在人希望他走得慢一些的时候跑得特别快。
暮色降临的比薛裕丰想象中要快。
瞧着天空中明亮的月光,薛裕丰心中很是纠结。今天夜里,他本就存了夜探的心思。可是如果明天十二再提出想要活动筋骨,他要怎么搪塞?
“主子,夜深了。”
“嗯,走吧。”
穿上许久不穿的影卫服饰,十二眼神清明兴奋。兴许是太久没有活动了,就连心跳都比往常跳快几分。相比较而言,薛裕丰倒是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他把十二雀跃的小情绪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纠结。
夜色朦胧,月光却分外明亮。寂静的少林寺中,有两个黑影穿越重重屋檐,翻进本善的禅房之中。
本善的禅房不大,却很整洁,也很空荡,除了书架上的佛经,和内室的香炉,这里简直和他们的外宾客房相差无几。空空的蒲团摆在那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檀香的味道。薛裕丰和十二两人就着月光,四处查看。
禅房分外室和内室,在外室没有收获的薛裕丰走进内室,又一次看见那块神秘的无字牌位。这无字牌位和一般的牌位有些不同,比外头制作的牌位要厚实许多,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手里掂量起来,还有些重量。薛裕丰拿着无字牌位端详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牌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刻名字,而不是被人刻意抹掉的。而这个牌位也很干净,看来有人经常擦拭它。
在无字牌位上找不到线索的薛裕丰,将牌位交给身边的十二,把视线又投到了内室的蒲团上,蹲下身翻开蒲团,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暗格。但是,事实又一次令他失望了。
“咔嚓。”
宁静的夜里,即使是很小的声响,也能轻易被捕捉到。
“主子!”
薛裕丰立刻抬头看去,他竟然发现十二打开了手中的无字牌位。他方才只顾着观察牌位上是否有字,研究牌位的质地,却没有发现这个牌位底座拆开之后,里面是空心的。
怪不得这个牌位这么厚重,原来牌位里面还藏着东西。
薛裕丰取出来一看,是一本书籍,和一个锦囊。
回到厢房,薛裕丰取出从无字牌位里找到的书和锦囊。在烛火下,他这才看清楚,这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族谱。他打开锦囊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块碎玉。这碎玉不论是质地还是图案都与当初薛裕丰从季佑那里得到的碎玉不谋而合。
薛裕丰沉下脸,从怀里掏出那块他随身携带的碎玉,和本善禅房找到的碎玉拼在一起,果然能够合二为一。拼在一起的碎玉给薛裕丰更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找不到头绪。
再看桌上的族谱,封面上写着《赵氏家谱》。薛裕丰心中一惊,即刻翻开家谱。每翻一页,他就更能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手中这本《赵氏家谱》正是十六年前,传言说灭了薛家堡的赵氏一家的家谱。江湖上传言,赵氏一家作恶多端,又心狠手辣杀了薛老堡主夫妇,已经被五姓侠士中的樊荃、季佑和温轲三人联手除掉。
薛裕丰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当年赵氏一家有一名遗孤幸免于难。而眼下,这本家谱上明确地标着赵家最后的一根独苗。家谱上还准确地记录着那孩子的生辰八字。
“主子,这是那个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