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车辆还没有启动,方便后座的人探身向前,在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递过来。
沉檀的气味裹挟在空调传出的冷气中愈显幽沉,偏鞮红身遭聚了易燃易爆炸的气体,只消这香气飘来,噼里啪啦炸开一身花火。
微凉|滑|腻的触感抚上脸颊,鞮红像被什么刺到似得猛地往旁一躲,从鹌鹑缩成了球。
“你脸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渝辞声音中难得染上些焦急,“阿伯,麻烦开回去吧,今天我不跑组了。”
鞮红想说没那么夸张不是这样的不用麻烦你听我解释,但是声音出口就成了几个颤抖的单字,“不、不、不……”
“你不用说了,好好地怎么会烧起来。”渝辞边说边打开鞮红的保温杯,把温水递到鞮红嘴边,“你后天要开始跑通告,这两天必须把热度降下去。”
“没有……没有发烧……”鞮红脑子里全是浆糊,这都哪跟哪,但是越急越热,开足冷气的车厢里她居然渗出了诡异的汗珠。
“都开始冒虚汗了?”渝辞一边翻找自己的包,一边问:“阿伯,车上有没有大毛巾,毯子一类的先给她裹上。”
鞮红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情急之下直接把滚烫的脸怼上空调出风口——
“你疯啦!!”
渝辞眼疾手快把人薅回来,想不到鞮红看上去还算理智,发起烧来居然这么疯狂。
鞮红眼睁睁看着渝辞在她面前拨下关闭空调的开关,心如死灰,瘫在座位上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精髓。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挣扎:“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鞮红脑子一拐嘴一瓢,“只是实验失败了。”
渝辞:“……”
这倒霉孩子,都开始烧到说胡话了。
***
轿车在下午的骄阳下缓缓驶入车库,因为其主人的突然发病,它成功划入新保安笔记本上的游手好闲业主区。
车门自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只只录了一点墨镜的大型蚕蛹,渝辞和阿伯两人半扛半抱地把人弄上了楼。直到鞮红在渝辞的照顾下躺在柔软床铺上的瞬间,她还在垂死挣扎,“真的没有发烧……”
渝辞直接将体温计怼她眼前,“小朋友来看看这是几?”
鞮红一把扯掉墨镜,盯着体温计的目光能把那根玻璃震碎,“38.5℃???”
“恭喜你,达成中等热度成就。”渝辞捻好被子转身出门烧水。
留下鞮红一人捏着体温计独自凌乱。
居然,居然真的有发烧?!
因为听了同性朋友的声音导致发烧是个什么操作?急!在线等!
渝辞在鞮红一应俱全的厨房里很快就找到茶水壶蓄上水,琢磨着刚才鞮红冒着汗还把脸贴到空调出风口上可能是导致低烧发展成中烧的主要原因,摇头叹气。
“多大的人了……”
***
渝辞端着凉到适中温度的开水进屋时,鞮红还捏着温度计躺尸。
“起来喝点水。”
鞮红全程任摆弄,渝辞每碰过一处,那一处就会酥|麻|得不行,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鞮红想,她从小就没怎么和同龄人嬉笑打闹过,唯独几次拍戏时和其他演员有肢体接触,也会不太舒服。
“最晚明天你得把烧降下去,毕竟后天就要赶通告了。我听说你们赶通告坐飞机都日夜颠倒,这样很容易阴虚,如果牛奶不过敏的话,每天晚上喝点牛奶,就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热了。”
为了方便渝辞直接把电茶壶的插头接到床头柜后的插座上,见一杯水到底,便又续上一杯凉着,从包里取出笔记本和手机,准备重新做跑组规划。
鞮红平日服装颜色饱和度比较高,和明媚夏日相得益彰。但她卧室装潢色调却极冷,浅月牙白的床铺四件套,靛色为主的窗帘,冷感极强的变色玻璃,把屋外热情的骄阳阻挡在外,留下一室天寒地冻。
纱帘透出一条长长缝隙,把凉风带入卧房,明亮天光透入廊窗,玫瑰花格若隐若现浮映在未关的房门上。
渝辞出了会神,将笔记本翻过一页,整个卧室只闻得窗外鸟鸣,和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鞮红微眯着眼睛在被窝里动了动,摸出一只手机,“我给家里阿姨打个电话她们会来照顾我的。”
渝辞写字的手一停,笔尖在白纸上划出一道暗青色墨迹。
“你阿姨从家里过来要多长时间?”渝辞抿了抿唇,还是问出句话。
“我没多大事。”鞮红翻了个身,背对渝辞。
渝辞在床边站了会,按下电茶壶的保温键,低头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渝辞。”超出寻常范围的体温把她喉咙烧的生疼,发出的声音还裹了点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
渝辞把抱斜背身后,转过身看她。病中的鞮红有种柔弱美,一张本就泛了点粉的桃花面像被春雨浇过一番染了酡红,一半掩在里头,一半露在被子外。向来精心打理的头发在枕席间早已不成型,露在外头看起来毛茸茸的。
鞮红吸吸鼻子,她沉默了多久,渝辞就这么一动不动等了她多久。
“谢谢你。”
言落,剩下半张脸也缩了进去,被窝隆起一个大包。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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