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本是个小插曲,众人都没放在心上。周福临很少到陶青这边,等到他下一次再来,听到某些人的谈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话的人是当地一个媒公。周福临来了几次,也算认识对方,因为这个媒公似乎有什么疾病,每隔几日就会定时来寻陶青诊治,而且对方声音很有特色,仿佛被烟熏过一般,有种奇特的沙哑感,一听便能认出。
陶青给伙计留了一间厢房,以便她在医馆干活儿累了时歇息,伙计的儿子偶尔会来替母亲添点东西。
此时少年就和媒公坐在里头聊天,周福临经过时,听到里头有人,为了避嫌,打算离厢房远些。
他们说话是背着人的,若不是陶青让周福临帮忙到后院库房拿点东西,他也不会听到媒公和别人的谈话。
但媒公声音很大,周福临清晰地听到对方拍着大腿保证:“这事儿包我身上,这么水灵的小郎君要嫁人,谁会拒绝?不过公子若是要当侍,有些委屈了,你别妄自菲薄,其实找个未婚嫁的姑娘也行嘛。”
周福临脚步一顿,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他对少年印象不深,只知道是个家教良好,孝顺温柔的人,每想到这人这么傻,看上谁不好,偏生是有夫之妇?
少年似乎低声说了什么,媒公声音小了些,周福临心里莫名又觉得不舒服。
其实偷听并不好,但直觉让他竖起了耳朵。
又听媒公道:“其实我也认识她夫郎,说实话长得还不错,但性子铁定没你好,要我说,你这样的才是解语花呢。你别急,慢慢来,我看她夫郎也不像是个贤惠的。时间长了,她就知道你的好了,难保不会动心,到时我再替你说说,陶大夫看上去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定会带你回去的。”
周福临脑子嗡嗡的,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劲,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那个女的是谁,直到最后那句“陶大夫”,他才知道那媒公说的夫郎是自己呢。
周福临冷笑,在陶家医馆就敢说这样的话,真当他是透明人不成?
“福临,你……”
陶青等了半天都不见夫郎拿着药才出来,走进后院,看到夫郎呆呆站着,出声道。
她刚一出声,厢房里的声音就停了。
周福临转过身,瞪了陶青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径直出了医馆,也没理陶青在后头叫他。
他是不打算在医馆跟妻主闹的,况且这事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知情,但他心里憋着气,不知往何处发。
以前都是别人说自己狐狸精,因为总有女人靠近他。成亲后,周福临格外注意这种事,不希望让妻主误会。
而陶青呢?别人都摸到厢房了,就这样大大咧咧讨论这种事,说要嫁给她,这人平日里这么聪明,居然不知情?
什么解语花,什么他不够贤惠,周福临干脆画坊也不想去了,回到家一个劲喝凉水。
陶青确实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夫郎走后,伙计的儿子以及那个媒公就走了出来。
媒公找了个借口离开,少年则带着担忧的表情:“刚才我在同媒公说话,是不是周哥哥听到了什么,误会了?”
陶青淡淡望了他一眼,她知道夫郎是不会无故生气的。
但到底生什么气,此时陶青不太清楚。
等陶青回家后,听到夫郎说要跟她分床睡,他睡床,她睡地。
陶青:“???”
陶青一直是更妥协的那个,既然怎么问都问不出,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委委屈屈地拿了被褥铺在地上,期间她多次看向夫郎,后者不为所动。
直到陶青快睡着了,听到夫郎冷冽的声音:“地上睡得可舒服?”
他让她上去睡。
陶青迅速爬上床,并没有因此生夫郎的气,她待周福临一向温柔。
夫郎是背对着自己的,陶青搂住他的细腰,下巴搁在对方肩处,语气有些可怜:“福临……”
周福临心中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那个少年很熟悉,白日发生的事,他不想就这样告诉陶青,他还想搞清楚一些东西。
最后他翻了个身,脸埋在陶青怀里,冷冷哼了声:“抱这么紧,我不热啊?”
周福临不是那种听见什么风声就一个劲闹的人,稍稍生了会儿气,就冷静了。
他说:“明日我同你一同过去。”
陶青自然欢喜,她小心翼翼地抱得更紧了些,悄悄道:“今日在生什么气?”
“不告诉你。”
男儿家有自己的小心思,周福临想用另外的方法打败某个觊觎妻主的人。
眼前这人是他思量了好久才打算嫁的女子,他可不希望花蝴蝶来了一只,哪天又飞来一只。
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是妻主在亲他。
亲完了,对方还在观察他的脸色。
周福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心慢慢软了下来,他确定妻主心中是没有别人的。
“方才睡得难受吗?”他轻声问。
“嗯?”陶清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夫郎是问自己睡在地上的感受。
“唉。”
陶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有点儿,这个地太硬了,可能要夫郎亲亲才能好。”
周福临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慢慢的把唇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