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经过简桥桥千般调戏的顾郁听到这话时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他甚至有点儿好奇,还想过要不要找一些合适的资料学习学习。
“我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做。”顾郁神气地说。
简桥一头雾水,“做什么?”
顾郁啧了一声,“做你天天脑子里倒不出来的那个东西啊。”
“哦,”简桥没憋住笑了,“这么专一?”
“是啊。我本来对情啊爱啊完全没兴趣,你不能撩了和尚就跑路啊,”顾郁抱着孩子,一下子十分幽怨,活像被抛弃的寡妇,“你看你,还觉得这是专一,说明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呸,渣男……”
月色朦胧,光影暗淡,简桥只是默然轻笑,靠近来一把勾住他的脖颈。顾郁顿住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简桥凑近吻了吻他,唇舌缠绵间离开了些,抵着他的唇低声道:“要不,今晚我就给你个一辈子的承诺?”
这下顾郁有点儿招架不住了,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脸颊上,凑上前蜻蜓点水一吻,“乐乐还在,你不要教坏小……”
小孩子。
就在顾郁说着这句话低头的一瞬间,看见夜色中乐乐那双水灵灵的直勾勾盯着他俩的大眼睛。
顾郁:……
你听哥哥解释。
……小混蛋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哥哥,”乐乐天真无邪地开了口,“什么是造小孩?”
你醒了这么久了?!
顾郁无言以对,恨不得掘地三尺自我埋葬。简桥也很是难堪地把胳膊从顾郁脖子上拿下来,离他站远了点儿。
——该怎么告诉小朋友缠在一起还亲亲的麻花非常纯洁?在线等,急。
简桥在网页上搜索了一通,得到以下方法——
向孩子大方承认你们并不纯洁。
简桥恍然大悟……这是什么鬼办法?
“哥哥,女娲造小孩,用泥巴唰唰唰地就变成人了,”乐乐说,“哥哥,你也可以吗?我也想要小朋友和我玩。”
“……哥哥不可以,”顾郁面露难色,“女娲才可以。”
“那我也是女娲造的吗?”乐乐疑惑地问。
顾郁轻叹一声,回到画舟堂之后非常严肃认真地给乐乐科普了两性知识以及宝宝是怎么诞生的,顺手还做了个ppt。
“懂了吗?”顾郁问。
乐乐靠在床头抱着电脑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突然指着上面的一张图片,“哥哥,他们在亲亲。”
“对呀,我刚刚不是说了,这是表现两个人彼此相爱的动作吗?”顾郁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你刚刚跟桥桥哥哥也这样了。”乐乐无情揭穿。
顾郁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科普完两性知识,又要科普性取向知识了吗?他钻进被子,大义凌然地一摆手,“这课明天再上。睡了。”
乐乐依旧疑惑地指着ppt上的图片“可是他们一起睡觉,你和桥桥哥哥都没有一起呀!”
没人回答,顾郁答不上来只好装死。此夜,简桥要给他的“一辈子的承诺”依旧没有兑现。
翌日,乐乐离开后,画舟堂收到一个信件。顾郁拆开之后当即大喜过望,直奔楼上,刚一打开门就和简桥撞了个满怀。
“简桥桥你要出人头地了!”顾郁兴奋地喊道,“你看!”
简桥定睛一看,只见他手里有张艺术论坛的入场券,不由得心里一紧。简桥接了过去,正面反面都仔仔细细瞧了个遍,确定是张正经的入场券没错。
这个艺术论坛不是一般的级别,而是能够使整个艺术圈子关注的大活动。参加的专家们各有所攻,不仅仅是美术类,还汇集了文学、舞蹈、雕塑、音乐、戏剧等等类别,研究方向古今中外皆不落下。虽是大杂烩,却全都是顶尖的人士汇集,交流学术,可谓几年一遇的盛事。
“这个……”简桥确定入场券货真价实之后,心虚地把它递回顾郁手里,“应该是给师父的吧。”
“他因为这次有机会做讲演,都不需要入场券,好早之前就寄了邀请函来了,”顾郁在信封里仔细一瞧,抽出一张纸条来,指着上面的文字几乎蹦上天花板去,“你看,就是给你的!”
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明月有光,鹏程万里。”
简桥又是欣喜又是忐忑,仍旧不敢相信。毕竟在这样的盛大活动中,受邀参加的老陈已经算得上是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艺术家了,更何况是他这样还在上学的毛头小子呢?
虽然国内公众一直抬举他,封他为“油画天才”,后来又称为“国画奇人”,把他捧上了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而小辈终究是小辈,他心知肚明,和老陈、顾千凡的水平有云壤之别。
此般机会,应该自然轮不到他的。就算天上掉馅饼,他也没有理直气壮接受的勇气。
顾郁自然没想这么多,他一门心思都沉浸在为简桥由衷的快乐之中,哪儿顾得上简桥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