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艹,卧艹……”终于从剧变中反应过来的高经武连连咒骂,“这是比赛自杀嘛,踊跃成这样,谁第一个人有奖励啊。弱鸡一样的木偶师偷袭了秦和宜,童修变成龙去救,大变样的木偶师也跳进了魇山里头,然后是孟爷爷、前辈,卧艹,还有一个是谁,谁啊不要命一起跳进去了。”
“队、队长。”接连变故,都让人结巴了,“好、好像是小凡。”
“卧艹……”高经武只想骂人了,他的后勤组组长怎么干起了冲锋队的活儿,世界变化太快,谁能够告诉他为什么?
秦和宜受伤很重,在坠落的过程中感觉五脏六腑都颠碎了,吐着血沫,他艰难地抬头搂住童修,想要开口说话,但咽喉处有太多的鲜血涌出来,一开口就堵着喉咙,呛得他直咳嗽,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伤口处有更多的鲜血溢了出来。
童修缠绕在秦和宜的身上,龙头放到搁在秦和宜的肩膀上,“别说话,我知道,我知道。生死在一起,我们在下面可是有人的,孟姑不是要给咱当继奶奶,我们都不知道结果呢,你还说了要给爷爷的婚礼置办酒席。”
秦和宜动着手指,触碰着童修的身体,无声地嘴巴开合,“别哭,活,一起活。”
☆、第一二二章:转移
食堂内的魇山再大那也是有范围的、总是有底的,但跌入魇山,被众多的魇包围的秦和宜和童修却在不断的坠落,其间有一段像是穿过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他们好似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因为气息变了、身周的魇群形态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再后来,秦和宜和童修感觉到耳边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山体突然崩塌的响声。
一阵气浪向秦和宜和童修袭来,裹着他们的魇四散逃走,他们被大力地冲击,瞬间失去了意识。童修先醒来的,变回人身就看到不远处的八角凉亭上有着鸡鸣山的字样,突然换了地方还没有让他惊讶,就看到秦和宜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身边,连忙过去。
秦和宜剧烈地喘息了一下,满身的血腥让他的伤情看着相当的严重,但他以灵气内窥之下,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致命伤,身上的洞穿伤有着灵气护体,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命。
“咳咳,小童,我们在哪儿?”
“别说话,别说话,扯到伤口了。”童修蹲到秦和宜身边查看他的伤口,“我们应该在鸡鸣山。”
“鸡鸣山?”
“嗯,就是武家那个地方。”
武家自从来到五行,就占了镇子东边的鸡鸣山,当起了大王,成为五行真正的掌控者。鸡鸣山当然不是用来养鸡的,因为在县城的东边,无论从五行县哪个角落看过去,太阳都像是从山上面跳跃出来的。太阳初升,公鸡打鸣,就像是对着山鸣叫一样,故此叫做鸡鸣山。
鸡鸣山有了武家之后,山鸡变凤凰,彻底翻身,从寸草不生之地摇身一变成为了所有五行人都向往的地方,无他,就因为武家的财富、地位、权势……
武家在鸡鸣山上大兴土木、经营百年,借着山势错落地修建着房屋,山上草木葱茏,幽深清冷的古道不知通向何处,踮着脚,能够从花木缝隙、 能够越过矮树花丛,看到飞檐屋脊,雍容高雅、明暗映衬、美轮美奂、妙趣横生,仿佛沿着古道往里面走,转过一处花丛就能够看到一幢建筑,绕过建筑却是一片花海。
但此时此刻的鸡鸣山却没有以往的雅致幽静,阴森恐怖得不用特意布置和制造音效,就是拍鬼片的绝佳地点,不时从草丛里头一闪而过的魇、停留在树枝上发出古怪嘶哑叫声的飞禽似魇……此处是魇的天堂,人类的噩梦。
“姜宁彦本尊出现了,他是敌是友啊,究竟要干什么?”童修在给秦和宜处理伤口,看着洞穿身体的狰狞伤口,他眼眶酸涩发红,却没有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软弱只会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
秦和宜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伤口看着狰狞可怖,但是没有伤到要害,他要是愿意,直接捅破心脏就可以了。”
“呸,谁要他愿意了,你给我闭嘴,重伤员说什么话。啊,谁让你去拦他的,就应该让他去死,就和江声的师父一样,掉进魇山里头说不定就一了百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秦和宜垂着眼睛看着,手上面沾满了自己的鲜血,泛着淡淡的金色,证明自己只是个半血的巫族人,他的鲜血对姜宁彦有什么作用吗?他脸上有着明显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发青发紫,浑身冰冷,坠落魇山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血液的流逝,以非正常的方式消失着。
就像是之前说的,秦和宜身上的伤口可怖狰狞,但没有伤及到要害部位,以他的修为,很快就能够止血,但是鲜血却极快地消失着,无论他怎么运转灵气都没有用,有什么比他动作更快地掠夺着。
“来就来,再见到姜宁彦我肯定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再捅他一刀,看他疼不疼。”还好他们身上带着常用的药物,又从九歌鼎那儿要了一些疗伤的奇药,不然现在这种情况,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纱布裹着的伤口又渗出血液来,童修双眉紧紧隆起,“九歌鼎给的什么药,不灵啊,不是能够立刻止血嘛,怎么还在流。”
“说不定伤口比较深。”秦和宜去拉扯衣服,他感觉很冷。
“感觉冷?我给你把衣服穿上。”童修小心翼翼地给秦和宜穿上衣服,避开伤口,“九歌鼎呢,让他贡献一件保暖舒适的斗篷出来。”
“他不见了。”
“啊?”童修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掉在魇山里面,还是没有跟我们一起穿到鸡鸣山上啊。”
“不是,他应该是去了他的主人那里。”
“擦,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枉我们给他那么多血,竟然喂出来一个白眼狼,哼哼。”童修气呼呼地说道。九歌鼎跟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长了,那个爱游戏、爱上网、爱灌水、爱小钱钱的器灵,那个囔囔着要极品装配、要人肉网渣的鼎,一直与他们形影不离,童修听到九歌鼎不见了,首先是担心他的安慰,秦和宜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