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户部尚书,朝廷的钱袋子,哪个部门想报账领钱,都得讨好他,免不了一些应酬吃请,府里也收点儿孝敬,就为了他能抬抬手,多批点儿钱。
这要是没人追究,也就罢了,可真的想要针对他,已经算得上收受贿赂了。
文渲的人脉给了叶景朝一些,想要给颜家点儿颜色看看,不算多难。
郭二已经是佥都御使了,凡事不用自己出头,授意底下的御史,参了颜尚书一本,过去几年,他收了多少孝敬,吃了多少回扣,一笔笔不算不知道,一算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经得起查证的事情,御史慷慨激昂,痛斥颜尚书这种以权谋私,奢侈腐,败的作风,一点儿颜面都不给他留。
延寿帝想起上一次他诈死,颜尚书卡着银子,不给他做法事用,虽然他的初衷是为了国家,但是对他来讲,就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儿,是他对自己不够尊敬的表现。
这次又来,合着国库没银子,都给你搬回自己家里去了啊?
只是此时是关键时刻,朝堂不宜有大的动作,免得被叶景朝钻了空子,作为数十年的老臣,掌管户部多年,延寿帝还不能动他。
“颜尚书也是当朝老臣了,行事难免有所偏颇,这样吧,念在他是老臣,着锦鳞卫查抄颜府,按照朝廷的俸禄,查没贪墨的银子,以充国库。
众卿家引以为戒,朝廷带你们不薄,薪俸都及时发放,未曾拖欠。
可你们要是辜负了朕的信任,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从现在起,彻查贪污受贿之事,整顿官场风气,从严从重处罚、
郭阁老,你作为宰辅,拿出个章程出来!”
“臣遵旨!”郭阁老行礼领了旨意。
“臣谢主隆恩!”颜尚书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损失些银子是小,一个不好,就是罢官抄家,整个儿颜家可就彻底毁了。
下了朝,颜尚书擦擦额头的冷汗,颤巍巍起身,差点儿没站稳。
以前簇拥在他身边殷勤讨好的众臣子,此时都装作没看到,一个个飞快地走出大殿。
郭阁老倒是没有避嫌,上前扶了他一把。
哪知道颜尚书一把甩开他的手,沉着脸道:“可不敢劳驾宰辅大人,我颜家自认和你郭家一向亲厚,凡是支持宰辅大人,您干嘛要这么害我啊?”
郭阁老也没恼,挥手示意他出了大殿,边走边说。
“此事老夫真的不知,你也知道,我那个逆子,现在可不听我的了,分家之后,就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郭阁老叹口气,一脸苦涩地说道。
颜尚书也是一时气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宜和郭阁老翻脸,拱拱手道:“下官明白,刚才脾气冲了点儿,宰辅大人勿怪!”
郭阁老不以为意,摆摆手,“无妨,只是我那逆子,每次突然行事,都是跟文渲有关,这次突然对颜家发难,恐怕跟文渲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令郎跟着我家世藩,可是一起去了边关,参与和谈一事,莫不是跟文渲起了冲突,你还是问问令郎比较好!”
颜尚书恍然,还真是的啊,郭二以前就唯文渲马首是瞻,肯定是他惹的祸。
“多谢宰辅大人提醒,哎,咱们都老了,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该给他们让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