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医摸摸鼻子,这话他没法接,萱草姑姑跟他关系不错,她的事儿自己也很遗憾,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大夫,也没法说啊!
“母亲可不敢这么想,都是儿子的错,您有火冲着儿子来,打我骂我都行的,可不敢跟自己过不去,这不是往儿子心里扎刀子的吗?
让方御医见笑了,您开药方去吧,这里有我!”
陈嬷嬷连忙招呼方御医下去,歉意地冲他笑了笑,夫人也是的,当着大夫的面儿,怎么能说这些?
方御医看着候在外面的定国公,暗暗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明显赫富贵的一家子,却过得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文渲等文夫人哭诉完了,开口道:“阿娘,你想的儿子都懂,可求您也想想我的感受!
我知道乐乐不是您满意的媳妇儿,看不上她的身份,可除了身份,她哪点儿差了?这又不是她的错,她为儿子做了那么多,都不能弥补这一点儿的吗?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她走了,不要我了,是我一直想着,您是我的亲娘,我们应该一起孝顺您,忽视了她的委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活该!
您只想让我成亲生子,可有想过,我有多痛苦,闭上眼都是她,那种愧疚自责让我心痛难当,哪里有心情娶别的女子?”
文夫人擦擦泪,也很心疼,问他:“阿娘也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命不好,可她已经死了,都快一年了,你找也找了,总不能一直放不下一个死人吧?”
“她只是失踪了,一天找不到尸首,我是不会相信她死了的,阿娘,您多给我点儿时间,别逼我好不好?您这样,只会让咱们母子生出嫌隙,越加生分!”
文渲的坦诚,让文夫人心里好受一些,又问:“你要多久才肯死心啊?难不成一辈子找不到你就等她一辈子的吗?”
文渲沉默片刻,道:“儿子还年轻,十年八年总能等得!”
“你……”文夫人一听,气的差点儿晕倒,还十年八年呢,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
不过看着他跪在地上,无助又悲伤的模样,反对的话没法说,他肯跟自己说心里话,已经很不容易了,逼迫太狠了,只会适得其反!
哭了一场,文夫人也累了,文渲伺候她歇息,才站起来,走出内室。
淡漠地看了定国公一眼,“母亲刚睡下,父亲回自己院子吧,母亲看到你,心情又不好了!”
“你,哎,阿渲,你是大人了,有些事儿不需要父亲教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定国公心情复杂地劝了他一句。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父亲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罢了,感情的事儿,您还真没资格教导我,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大实话扎的定国公心塞,却没法反驳,黑着脸回自己院子了,这个家还有个家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