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体测跑八百米还要累,有种胸腔被榨干,缺氧晕眩的感觉。
沈时澹轻抚后背安抚。
“电影讲了什么?”明嫣没头没尾的开口问了一句。
沈时澹轻笑,“不知道。或许,我们可以从头再看一遍。”
明嫣干脆坐到地毯上,沈时澹也坐了下来,将明嫣搂在怀里,目光朝屏幕递过去。
没多久,明嫣靠在怀里昏昏欲睡,垂着眉眼,特别乖。
怎么办,沈时澹觉着自己好像得了一种接吻饥渴症。
沈时澹手机响了。
他没打算接,可一直响,很破坏气氛。
明嫣抬手拍了他一下,“去接电话。”
沈时澹松开明嫣,拿着电话,看了一眼靠着抱枕快睡着的明嫣,走到阳台,关上门按下接听。
“爸。”沈时澹压下嘴角,睨着远方,表情不虞。
安静了几秒,沈时澹眉心蹙了起来,像是被对方触碰了禁区,语气透着点与平时不一样的阴鸷。
“谁让你去港城了?”他沉着呼吸,话语带刺,“这么多年还不死心,是想去确认一眼她过得不好是吗?
对方说什么他已经无暇顾及,因为苦心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表面平和被撕裂,沈时澹脸色急转直下,就连阳光照在身上,都觉着冰冷刺骨。
让宋城定好去港城的机票,沈时澹重重吐了口气,将那些藏在暗处的坏脾气一并收拾干净,才拉开门回到房间。
明嫣安静地趴在靠枕上,沈时澹走到她身边,坐下趴在她颈窝,闭上眼汲取着她身上的温热。
第40章我只教一次,明老师好好学。……
明嫣睡了沉沉一觉,醒来时太阳西沉,暖黄的一尾霞光透过玻璃照在地面上,透着融融暖意。
伸了个懒腰,明嫣转头没看见沈时澹,她怔了几秒,撑着沙发起身找拖鞋穿上,睡醒后的余韵让她又打了一个呵欠,趿着拖鞋往房间走。
布料拖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明嫣轻手轻脚地找到卧室。
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出淡淡的烟草味道。
不浓,也不难闻。
沈时澹早说过烟瘾不大,偶尔烦心解闷的时候会点一根,不过嘴,顶多闻闻味道。
明嫣停下脚步,脑子里忍不住思考沈时澹为什么要躲在房间抽烟,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明嫣闪到一旁,双手垫在背后倚着墙,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或许沈时澹躲起来抽烟,也是不想她知道。
可转念一想,以前或许身份不合适不能问,但现在他们是情侣了,就算她帮不了忙,她还能默默陪伴不是吗?
明嫣思索再三,转身屈起手指礼貌性敲了敲门门框。
“笃笃笃——”
沈时澹掀起眼皮循声看过来,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明嫣挺直了脊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他:“我可以进来吗?”
沈时澹像是才回神似的,歪着身子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然后起身开窗通风。
他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衬衫,衬得后背瘦削挺拔,转身立在窗前,置身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却有几分格格不入的落寞,就像是他转身时的眼神一样。
明嫣想起网上有人说过睡到下午起床的人有种被人抛弃的失落感,她居然在沈时澹身上读到了。
明嫣走到他身后,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腰,脸颊乖顺地贴在后背上,蹭了蹭。
沈时澹微微僵住,笔直地站着扭头看她,手掌触碰到她温热的手臂,轻轻握着将人拉到身前。
“怎么不多睡会儿?”沈时澹抽了烟,嗓子有些哑。
明嫣无意间扫到放在窗台的烟灰缸里,至少摁灭了四五个烟蒂,想来,他应该遇到很苦恼的事情,才会没节制躲着抽烟。
“睡饱了。”
明嫣勾住他衣领嗅了嗅,顿时皱起小脸,仰起脸把他往外推,“你都臭了。”
其实明嫣从门缝过去那一瞬,他就看见了,只不过眷恋烟草带来的麻痹作用,没舍得浪费最后一缕。
沈时澹也低头闻了闻,将她圈住大方认错,“下次不抽了。”
窗户大开,冷风灌进来,明嫣本能地往他怀里缩,沈时澹松开一只手推上窗。
手重新覆上肩膀,明嫣牵过手握住,“沈时澹,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洋娃娃,但是被堂妹弄好了,我躲在阁楼哭了一下午。”
沈时澹静静地听着,目光垂落在交叠的双手上,他有些不明白明嫣为什么突然说这件事情。
只不过听见心爱的女孩小时候的经历,嘴角牵出淡淡弧度,“这么可怜。”
明嫣点头说是啊,睫毛扑闪了两下,抬起视线大胆看向沈时澹,指尖在手背上揉搓。
“时澹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明嫣不敢跟他对视,垂下视线,轻轻咬着唇,状似无辜。
房间静下来,沈时澹半晌没说话,明嫣以为他生气了,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就被他按进怀中。
脸颊贴在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近距离感受着心脏有力跳动的节奏。
扑通扑通——
胸腔里带着重重的回音。
所以明嫣突然说小时候的事情,是为了哄自己,有了这个认识,沈时澹心情好了不少,“有你陪着我,没有事情值得我不开心。
沈时澹紧紧抱住,像是护住枯冬唯一一簇火苗,贪慕着眷念着这缕温度。
明嫣小心翼翼试探,“是公司遇到问题吗?”
“算是吧。”沈时澹并不想谈家事破坏气氛,模棱两可地回答,过后有突然生出几分兴趣,想逗逗明嫣,“我要是破产了怎么办?”
果然明嫣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眉头轻轻蹙在一起,语气认真地连沈时澹都难以分辨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明嫣说:“可是拿不出钱帮你。不过,养你应该没问题。”
沈时澹坏心情一扫而空,笑着摸摸她手臂,跟她开玩笑说,“那以后要多仰仗明老师了。”
两人闹了几句,天色渐渐暗下来,该出发去同学会了。
明嫣把沈时澹推进浴室,自己抱着衣服去了客卧,锁上门,坐在床边轻呼了一口气才开始换衣服。
她在房间磨蹭了许久,出来时,沈时澹已经穿戴整齐,领口顶端的扣子敞着。
明嫣走过去,敲敲门倚在门框上看他,沈时澹手上撩着领带,扭头问明嫣,“会打领带吗?”
明嫣说不太会。
沈时澹一下想到了上次在汀园喝醉了,半夜找领带,最后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跳舞。
会心笑了一下,示意明嫣过来,把领带递过去,“要不要尝试一下。”
明嫣接过薄薄一条领带,翻过面来看到刺绣才辨认出是自己赔给沈时澹的那一条。
“这条不是……”后面的话她吞了回去,因为有些朦胧且荒唐的画面闯入脑海,她羞愧地说不下去了。
但沈时澹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垂眸看着她,问:“这条不是怎么了?”
明嫣摇头,沈时澹低笑了一声,音调像是从嗓子里压出来的,“还记得那晚用领带对我做了什么吗?”
明嫣咬着唇,拉住他衣领,强迫他弯下腰。
领带从脖颈后绕过来,明嫣手指顿住,发现手指根本根本掩饰不出记忆里的动作,弄了好几次都散掉了。
因为低着头,沈时澹脸颊贴得很近,漆黑分明的眼眸凝视着她,明嫣有些局促不敢呼吸。
“系领带很难吗?”沈时澹薄唇微动。
明嫣点点头,面色认真地再一次尝试。
喉间溢出轻笑,沈时澹薄唇动了动,语调漫不经心还透着几分揶揄,“上一次,你捆我手的时候可是很熟练,嫣嫣。”
尾音往下压,嗓音低沉性感,却让明嫣听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有吗?”她假装镇定,“我应该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丢脸的事情是指少儿不宜的内容,你想听吗?”
明嫣指尖一抖,顿住,“少,少儿不宜?”
脑子里又闪出一些断续画面,朦朦胧胧根本分不清是发没发生。
“你用领带在我手腕上绑了一个蝴蝶结,还用领带……”话还没说完,明嫣一手捂住沈时澹的嘴唇,不让他继续。
沈时澹笑了笑,在她手心轻轻触碰,明嫣手心一痒,猛地缩开。
“逗你的。我自己来吧。”
沈时澹抬手接过领带,整理好衣领,微微扬起脖颈,动作娴熟地挽了一个结。
“看清楚了吗?”沈时澹问明嫣。
明嫣不确定似的点点头。
沈时澹薄唇轻启,意味深长道:“我只教一次,明老师好好学。”
明嫣抬起手指,抓着他的衣领,故意用力往喉结下方一拽,慢条斯理地旋上扣子。
目光扫过沈时澹急促滚动的喉结,轻声道:“知道了。”
——
同学聚会班长组织的。
明嫣上学时跟他们关系并不是很热切,不是她孤僻不爱社交,只因为她是托关系寄在文科班的艺考生。
班上同学苦战题海时,她要去练功,同学在早读时,她要去练功。
她的座位永远在最后一排,存在感极低,自然跟班上同学往来不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