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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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圈?!”果不其然,正喂着静权吃甜点的荔女差点整碗打翻在他身上。妈的,白勤在搞什么东西?那个插满黄色、白色小雏菊的花圈上还写了四个字“音容宛在”他以为静权是翘辫子啦?荔女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差没有狠狠地毒打送花圈来的花店小弟一顿。静权在看到花圈的那一瞬间,满口的红豆汤险些喷了出来。“呃白兄真是太幽默也太有心了。”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忍不住失笑了。“只不过他这音容宛在该改一个字,叫音容犹在,可能会好一点。”“好什么好?他存心触你楣头。”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死白勤,等我回去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扁成音容宛在。”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还需要他这个北部殡葬世家的少东来凑一脚吗?“他可能是弄错了,≈20320;别生气”他劝慰道。“弄错?哼!”荔女对吓得连花圈都拿不稳的花店小弟吼道:“你哪里拿来的就拿回哪里去,并且叫白勤把皮给我绷紧一点,这花圈我们用不着,直接转送给他了!”“是是是”花店小弟抱着花圈拔腿就逃,此时真恨娘亲没有多生一条腿给他,好让他跑快一点。荔女气了个半死“妈的,搞什么嘛?”“≈20320;别气了,只是个误会。”静权好脾气地道。“你怎么那么随便啊?他明明知道你在医院静养,偏偏还送了个花圈给你,这不是咒你吗?”她就是气他什么事都云淡风清到太过随和的地步,所以公司那票美女空服员成天黏着他不放,就算是去他家,只要打开录音机就有一堆中文、英文还有法文,外加乱七八糟什么文的女声,缠绵悱恻地对他倾吐情话。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随和!最可恶的是,相形之下,她简直就像个不折不扣的恶婆娘。“别气、别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他还打趣道。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你解释啦。”反正在他眼中,这世上没坏人,就算有坏人,也是情有可原,就算是十恶不赦,也是上天自有收他的时候,跟她“路见不平,气死闲人”的宗旨实在相差太多了。她不自禁有一丝丝沮丧,他们俩光是脾气和性格想法就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搭得起来?这几天经历的点点甜蜜感动,都是她自己的幻觉吧?“≈20320;为什么不说话?”他好奇地问道。“没事。”她闷闷地道:“中午可以出院了吧?出院的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吃完红豆汤好回家了。”静权一怔,有一丝的不舍“那么回家后呢?≈20320;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回、回去?我跟你回去做什么?”荔女心一跳,胸口骚乱如麻起来。“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去看看电影,或者≈20320;想去外县市走走?到溪头看竹林如何?”他提议道。“不了,我还得上班。”她内心挣扎得要命,满脑子都想冲动的点头。可是只要这个头一点,她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静权深深地凝视着她,黑眸里有掩不住的失落。被他这样瞅着,她的心都揪起来了。荔女动了动唇,拚命想着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说服自己骚动的一颗心。“我也好几天没有去遛恭喜和发财了”他轻缓地俯下头,温柔地抬起她秀气的小下巴,荔女继续数算着不能同他回家的千百种理由,却不可避免地发现他温热的气息已经缠绕住她的,和她的呼吸交织成无限徘徊的意乱情迷。“我还要回家换枕头套”她话尚未说完,就已经被他炽热柔软的唇办紧紧封住了。?x那间,所有言语与思想统统飞离了她的脑袋,剩下的就只有他的唇、他的吻,还有他身上缠绵深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年少时,青春正灿烂,而岁月里那抹永不磨灭的美丽爱恋,终在今日,一一舒卷、实现、盛开,一如席慕容的那首诗--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春风美发造型室里,荔女支着下巴,小脸似笑非笑,似忧非忧,对着空气和天花板发呆。整问店里只听闻吹风机嗡嗡吹响的声音,其它人则是屏气凝神、噤若寒蝉,因为没有人知道头号设计师荔女究竟是怎么了。不小心点,万一惹恼了她可不是好玩的。白勤一踏进店里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氛,他话还没问出口,眼角余光一扫到荔女,立刻倒抽口凉气,转身就想跑。不过,荔女发呆归发呆,还是眼睛锐利地瞧见了他,冷冷地道:“你要跑到哪里去啊?”“我我我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没有买彩券。”他苦着脸转过头,满面陪笑“哈哈,荔女学妹回来啦。”“你想我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是不是?”她?起眼睛瞪着他。白勤吓得心脏怦怦乱跳“不不不,学妹,≈20320;误会了,我怎么敢有这种念头呢?≈20320;可是店里的大根支柱啊。”“你是在暗示我身材粗壮吗?”她威胁地挑高了眉。“不不不!”他慌得差点脚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完全没有。”她倏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朝他逼近。“你昨天送了个什么烂花圈,是存心咒我啊?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是出了名的倒霉,还送花圈来触我楣头?”“对不起,是我没有交代清楚。”他惭愧地低头认错。“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那那≈20320;想怎么样?”他忽然很害怕她会像电视广告中,突然拿出一枚求婚钻戒。妈呀,可见得他惊吓过度精神分裂了。“我想怎么样吗?”荔女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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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了音危危险险道:“我--想--怎--么--样--吗?”白勤肝胆欲裂,慌张地连忙道:“拜托≈20320;不要再用这种口气重复这句话了,我觉得好可怕、好可怕我最近的心脏不太好耶!≈20320;、≈20320;就给我个痛快吧!”其它人都提高了心吊高了胆,不知道荔女会怎么使出什么恐怖惩罚。“我要”荔女手?k腰,石破天惊地道:“你请全店里的人今天晚上去吃鼎泰丰的蟹粉小笼包,再杀去ktv唱到天亮。”“啊?”他傻眼了。全场顿时欢声雷动起来。“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我也要!”“还有我、还有我!”就连洗头的客人都踊跃报名“我们也要!”荔女支着腰,站着三七步,昂起秀气小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全部都要喔!听见了吧?”白勤彷佛已经可以看见荷包大失血的景象,他眼前一阵贫血晕眩,忽然很能够体会妇女同胞们c来时的虚弱无力。“有什么问题吗?”她斜睨着他问道。“没、没有。”他哪敢反对啊,否则到时候只怕不是荷包大失血,而是他本人大失血。

“耶!”荔女兴高采烈地转身对其他人拍了拍手“大家回去带爸爸、妈妈、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一起过来,六点整集合,白老板要请吃饭兼欢唱ktv≈20320;?br /≈gt;“耶!耶!耶!”真是普天同庆举国欢腾呀!白勤这下子真要晕倒了。荔女足足躲了他三天。静权到眷村去,她就跑到造型室,他追到造型室,那边的员工说她到死党家去了,待他一一打过电话确认她在银当家里后,赶到沉家时她又跑了。他找了个人仰马翻,心慌意乱,但是怎么也不肯放弃继续追她。那一天,是他唐突了。但是他永远不会后悔吻了她,因为他等待这天的到来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自己多年来的心意,他一向只能默默等待守候着,但是他害怕终有一天她会振翅飞离他身边,会有另一个男人在他之前表白、捷足先登带走了她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20320;开了一切的顾忌,主动打破那暧昧的界线。他爱她,他要她,今生今世绝对不会改变。但是首先他得先找到她!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总算在他回到工作岗位的前一天晚上,在眷村中央老椿树旁的溜滑梯边找到了她。一头染成紫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晕,健康小麦色的小脸上透着一抹深思,她只穿了一件紫色t恤和黑色紧身皮裤,光着脚丫子坐在溜滑梯口,一双洗褪了色的球鞋东倒西歪搁在一边。静权在看到她的那一?x那,忧郁焦急的神色霎时烟消云散了,他慢慢地走近她身边,高大的影子落在她脚边。她看到了影子,本能地抬起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已经找≈20320;好久了。”他像是怕惊走了她,嗓音低沉轻缓,眸光深邃而专注,好似害怕只要一眨眼,她又会不见了。荔女心里的确是在考虑要不要拔腿就跑?可是一连逃了三天,她突然泄气了。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你是要跟我讨论那一天的事吗?”她深吸一口气,心下怦咚又畏缩。静权蹲在她身边,视线与她齐平。“我喜欢≈20320;。”他温和却坚定地宣布。她脑袋瓜轰地一声,双耳嗡嗡然完全当机失灵。“我从≈20320;念国小、剪着短短的头发和男生打得满身泥的时候起,就喜欢上≈20320;了。”他凝视着她,不允许自己退却,也再下允许她逃避。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荔女呆住了,痴痴地傻望着他“可是我是出名的凶婆娘,脾气暴躁不对,我根本不像女生。”纵然在这宁馨悸动的当儿,静权还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谁说≈20320;不像女生,我就跟他把命拚。”他挑眉打趣道。“你?”她直觉摇摇头“算了吧,你这么斯文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人家打架?”“我那天就破戒了,≈20320;忘了吗?”她一怔,心头一暖。是啊,那天他为了保护她,被那班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他还是这样笑吟吟的,从来没有怪过他。打从她懂事又懂得用拳头以来,就没有人像他那样保护过她,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坚强,根本是金刚不坏之体,所以没有人想过她也有她的脆弱,她也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啦--但是他的保护、包容和疼惜,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珍贵得不得了的小东西,这种滋味是她前所未有过的。但她突然想起一事,又愀然不乐地低下头“可是你那么花。”静权呆了一呆,花?是指他吗?“我哪里花了?”他赶紧低头检视自己的衣饰,白衬衫、黑裤子,腕际的瑞士银色精工表这样很花吗?她注意到他的表情,没好气道:“谁说你穿得花?我是说你这个人很花。”他这下听懂了,顿时大感冤枉。“我不花,真的,我一点一点都不花。”“是啊,你不是一点一点花,你是一大片一大片花。”她哼了一声“每次包围在你身边的美女都不是一个一个,是一大丛一大丛的,你真可以去开花店了。”“她们只是同事”“对啦,你对你的同事都是讲话那么温柔,笑得那么y荡。”她想起来就满肚子的不舒服。那天在医院里遇到的那群美女空服员的情况只能算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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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国中毕业典礼那天,他也去观礼了,她正感动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了十几名大学女学生,七嘴八舌地攀着摸着他,频频叫着“静权,原来你在这里”、“静权,这个小朋友的毕业典礼无趣得很,你带我们去爬山吧”气得她差点把毕业证书咬碎,还好是祢芽、银当和小纯及时抓住她。诸如此类的事情可说是层出不穷,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婉拒那票如影随形的爱慕者。搞不好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享受着有人崇拜倾慕追逐的日子呢。他睁大眼睛“我几时对同事笑得y荡?”不可讳言,他对于同事、朋友或长辈,亲戚都是一样谦和有礼亲切,但这是一种礼貌,难道她要他学q低的人,一有朋友靠近就“干嘛啦?滚啦!”吗?何况他自问从未让任何人有过非分之想,更没有笑得y荡这一说了。“还说没有?”她?起眼睛,不悦的提醒他“你忘记上一次在你家门口,你们公司最知名的美艳空服员拎了两盒ir的起司蛋糕去给你,你在接过来的时候,啧啧,那眼角眉梢和唇边笑得春风摇曳花枝乱颤,我统统都看见了。”静权眨眨眼,努力思索着这件事。“啊,我想起来了,可是我当时是对着那两盒起司蛋糕流口水,因为我很喜欢ir的蛋糕。”“除了蛋糕外,还有送蛋糕的人让你垂涎吧?”荔女咬牙切齿,登时翻倒醋桶。“三十六、二十四、三十五,她在笑呵呵地报出自己的三围时,我也一字不漏的听个一清二楚。”静权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20320;连这种事都记得?”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她记得这么牢。“我当然记得。”她理直气壮的回答,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若不是已经深深喜欢上他了,又怎么会小心眼地吃醋记仇呢?“好好好,那么我答应≈20320;,以后绝对不对任何人笑得那么y荡,我只对≈20320;笑得y荡,好不好?”他好脾气地安抚道。“不要,反正有那么多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给你选,你就去选她们好了,干嘛要喜欢我?”她说着说着又哀怨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酸酸的,一想到他可能会去喜欢别人,她就觉得心痛,可是他若是真死心塌地喜欢着她,她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啊!不知道啦,烦死了!她真想劈个几块砖来出出气。静权温柔的托起她的下巴,深情真挚地瞅着她笑。“我不管外面有多少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我就是只喜欢≈20320;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得无比柔情。她怔怔地看着他,内心鼓噪着的烦闷奇异地消失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20320;自己一个机会好吗?”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无限缱绻依恋地问道。荔女心底深处的那一扇紧锁着的门蓦然打开了,埋藏已久的渴望、希冀、痴慕和期待统统被释放齐涌上心头。在这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明白了。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盼望这一刻的发生盼望好久好久了。那个挺拔俊秀的大哥哥,几时才会回头看到我呢?青春记忆中的一页像是被风轻吹翻起,她看见国小时趴在墙头上的自己,对着他和校花远去的身影时,那疼楚划过心头的悸动--而今,幻想成真了。荔女鼻头一酸,情难自己地搂住他的颈项。“好。”这一次,她决定≈20320;开一切的理智与疑猜,勇敢地接受这份渴望了十几年的爱恋。静权激动狂喜地将她抱得更紧、更紧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t种无瑕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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