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更迷茫地看着他,努力蹭他安慰他,心里急得拼命告诉他:主人我还在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李沫居然跑去了他从未他进过的佛堂。
他不知道什么礼佛的规矩,只是冲进去,跪在蒲团上,低声哀求。
“李沫此生,杀孽深重,欺师灭祖,手足相残,本就是罪孽之身,不求能得神佛宽恕,可否用余生半数寿命换宝贝回来?”
岭南战乱不断,李沫在战场上待了不少年,也领过兵,从来就没信过神鬼之说,出征时连祭天祭神都不屑。
整整煎熬一个月,他得是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来佛堂?
小豹子卧在佛堂外,摇着尾巴,不解地看着主人对着一座佛像一次又一次躬身跪拜。
主人……很难过,为什么?等他出来舔舔他。
李沫失魂落魄地走出佛堂,小豹子叼来一朵小花放在他面前,乖乖坐在他面前。
李沫愣了愣,蹲身捡起小花,跪在地上抱住小豹子,眼泪忽然就淌下来,强忍着哽咽笑了笑:
“宝贝我知道你还在。”
豹美人第十章
李沫查了不少古籍,想方设法让小豹子恢复少年的身体。
整整半年过去,豹少年都没再出现。
黄金豹就在李沫身边陪着,寸步不离。但李沫能感觉到小豹子在退化,起初他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现在却似乎像切断了冥冥之中的联系,小豹子没有那么依赖自己了,而且开始吃生肉。
李沫知道宝贝讨厌害怕笼子,再也没把小豹子关进笼里。
可一日回府,却看见小豹子把逃出兽笼的猞猁咬断了喉管,正在撕咬猞猁的骨肉,满地血腥。
李沫简直心痛到步履维艰,他走过去,跪下来,把小豹子的头搂进怀里,咬牙骂他,“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我的宝贝吗,你是野兽吗?”
小豹子看见李沫过来,垂下耳朵夹着尾巴委屈地望着他,眼神无辜又茫然。
“主人生气了?生气吗?为什么?可是宝贝好饿。”
李沫愣了半晌,它……就是一头野兽。
时间过得越久,李沫就越怀疑自己。他渐渐地接受事实,从前乖巧可爱的豹少年,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孤独才臆想出的幻觉。
岭南王府的医人常常来给世子殿下诊脉,都觉得殿下精神不好,可能是孤独封闭躁郁所致,他常常上战场,杀人无数,世子还年轻,患上这样的癔症也情有可原。
岭南王关心儿子,让王妃给儿子张罗张罗婚事,有个姑娘陪着兴许就没那么孤独烦躁了。
王妃最懒得管世子的事儿,得不着好脸色,白操心。但王爷吩咐了,也不能不办,便叫自己娘家的小外甥女来府上陪世子说说话。
梅小姐一直对李沫仰慕迷恋,收到姨母的信便上门拜访了。
李沫心不在焉,靠在椅上抱着自己的鹿角弓,眼中无神,也不怎么想说话。
梅小姐给李沫倒了杯茶。
李沫微微抬眼,喃喃叫她:“宝贝。”
梅小姐腾地红了脸,害羞低了头。
谁知内堂里突然扑出一头巨大的黄金豹,扑到李沫身边,用毛茸茸的头蹭李沫,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李沫。
“宝贝?不是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