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春然居客栈的一座院落前,一位剑袍裹身,面具遮面的年轻人,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出去,真是累死我了!”
这年轻人自然便是韩枫了,尽管青铜面具遮住脸,但言语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疲累。
离开地下洞窟的路程,一点都不顺利。其间艰辛,难以言说,磕磕绊绊。直到今日,他才回到狐灵国都,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便偷偷潜伏了回来。
“吱呀!”一声,他推开院门,却见小院中一片混乱,和他三日前离开之时,完全就是两样。
目光细瞧,却见院中横七竖八,一只只檀木礼盒,胡乱地扔在地上。有些礼盒上,赫然还粘着拜帖,帖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工整大字——“大夏使团前驱,韦风拜上!”
看到这些,韩枫眉头微微一皱,鼻子一嗅,隔空便从礼盒中闻到了一丝残留的灵药气息。极为浓郁精纯,真是他从大夏使臣木兰花那里得来的十二箱宝物。
“这是怎么回事?”
韩枫这下子有些疑惑了,显然他不在的三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微一凝神,这才抬首,起步就要冲着小楼走去。
就在此时,小楼密闭的大门,豁然洞开,狐萝满脸厉色,冷漠森然,盯着韩枫的目光,一脸怒意。
“你终于回来了!你居然还敢回来?”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同三日前狐萝对待韩枫的样子,大相径庭。
韩枫不明就里,耐着性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妇人哪里来的这么大怒火,甲魁等人又在哪里?”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狐萝满脸阴晴,瞬间化为狂风暴雨,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顿劈头盖脸,对着韩枫直接喝骂。
“你居然也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事前你倒是会装模作样,说得煞有介事,似乎整个狐灵国,都要被你玩弄于股掌!”
“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你让我们送出去的礼,全被退回来了。不只我狐萝,连那大夏王朝,也成了笑话,这两日可在国都传开了。”
“你现在回来,可是觉得风头过了,又要玩弄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戏弄侮辱我们?”
她一字一顿,话语整个就是喷出来的。虽然从字面上看来,只能算是斥责质询之言。但配上她的语气神态,那种极致的愤怒,化为浓浓的敌意,让人心胆俱寒。
韩枫自然不是如此无胆,相反,他相当镇定,不以为意道:“是这样啊!看来这满地的礼盒,都是不识相的狐灵国豪门部族,退回来的礼物了。”
他随手指了指四周檀木礼盒,一地狼藉。
韩枫扔下狐萝,走到小楼大堂之中,左右看了看,却见一片冷静。神识略微扫了扫,楼上楼下,再无第二人了。
这时他才转身,看着狐萝满脸煞气,自顾自问道,“对了!甲魁等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狐萝看着韩枫如此若无其事的模样,整个人被气炸了肺,气喘吁吁,胸前挺翘一鼓一鼓,别有一番韵味。
韩枫这厮此刻居然装模作样,眼睛等他,脖子前升,隔着老远,恨不得扒上去看。一副纨绔色痞的样子,被他模仿地惟妙惟肖,分外夸张。
狐萝此番已然不是那山庙中卖弄风情的妖妇了,衣着淡雅,颇为自爱,被韩枫看得恼羞成怒,忍无可忍,气得喝骂一声,又将衣袍拢了拢,双手抱胸,冷冷道:
“这件事你到底准备如何收场?你今日若是不给一个交待,我狐萝就算违背誓言,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自然是威胁,说得异常明确,韩枫却只是翻了翻白眼,旋即自顾自走到小院中,一屁股坐下,随手从储物袋摸出一坛美酒,还取了些灵果,直接吃食起来。
修行者虽然有辟谷之说,但并不能真的不依靠外物,只凭灵气过活。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的确没事。但世间再长,精元血气枯萎,修为境界,也会随之下降。
这三日功夫,韩枫可算是累得不轻。一路上奔逃不休,此番自然得大快朵颐一番。
带着青铜面具,不甚方便,他直接取了下来。索性这里也没人,狐萝的易容幻术虽然失效了,倒也无妨。
他一手捧着一片青色灵果,另一手提着酒坛,整个人倚靠在石桌上,一只脚高高垫着石凳,整个人歪着脑袋,对着狐萝撅嘴道:
“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和我详细说说。甲魁等人去那里了,我有事吩咐他们去……”
他话刚要说完,院门口赫然传来脚步声,还有铿锵铿锵的甲胄碰撞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甲兄,就是这里嘛,你确定那人会回来?”
韩枫一听这话,“噗通”一声,直接从石桌上滑倒在地。幸亏他反应迅速,半空中顺势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坐了个屁股蹲,手里的半片灵果,从手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