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何欢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
贺行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认真,那么我也会用认真的态度来回应你。
他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这家伙怕死么?”
那一刻,何欢的视线让贺行印象深刻。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透彻的目光看着自己,里面没有任何杂质。这跟那些花钱找他打比赛的富二代不同,也和曾经在同一艘战舰上照顾过自己的队友不同。
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何欢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回答说:“不怕。”
贺行低下了头,难得耐着性子收起了敌意,认真地说:“你看,你对生死没有敬畏。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吗?”
躺进联邦舰队的心理检测舱,这是个必问的问题。贺行在预备役里都被问过好几次。
何欢皱起了眉头,回答说:“无外乎停止呼吸和思考,没有好吃好喝,也不能尽情做那些爱做的事了。一切都终结。”
贺行摇了摇头,难得地低下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在回避何欢的视线:“死……是你做出的承诺再也实现不了,而你甚至不知道对方在意不在意。”
我是个傻瓜么?
跟这个人说这些干什么?
贺行的手指缓慢握紧。
从骨头到血肉,隐隐作痛。
何欢的手伸了过来,一点一点打开贺行的手指,就好像他知道贺行哪里在疼一样。
他仰着头,缓慢开口说:“我没有可以做承诺的人。”
贺行的心脏颤了一下。这几年他一个人生活,觉得自己早就无坚不摧了,可为什么这家伙一句话,就心软了呢?
“那你找一个吧。浴血归来比向死而生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