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宴白隐隐察觉拂晓所谓的涅槃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便对金龙大哥招了招手,让他照看敖夜。
然后他靠近拂晓,却转头对金凤说,难不成你想为了一个连影儿都没有的重孙子,就要逼死你心爱的小孙子吗?
高傲的金凤终于低下了头,叹道,爷爷不会再逼你了,停下来吧拂晓。涅槃之后重新活过,你或许会长成一副乖巧的性子,但那都不是你了,爷爷只认现在的你。
拂晓的二哥跟着劝道,拂晓,涅槃很痛,你先停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拂晓,你停下,大不了阿爹带你脱离凤族好不好?到时候谁也不能逼你成婚。拂晓的父亲甚至当着金凤的面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拂晓,你看,婚约解除了,你的亲族们也都答应不会逼迫你了。佘宴白对拂晓说道。
许是拂晓的羽色和孔玉一样都是绿的,又许是这头漂亮的凤鸟性子不错,佘宴白得承认,他无法坐视他出事。更别说,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拂晓都算救了他,又在他身上用了不少好药。
漂亮的绿凤在涅槃之火中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相信如果他们骗我怎么办?我也知道涅槃很痛,所以我只有这一次有勇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眼瞅着涅槃之火就要将拂晓完全吞噬,黑龙将夜一张嘴,忽然喷出一股诡异的黑水,刹那间便将燃着火的拂晓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嘿,这不就没事了。
拂晓愣住,低头看了看自个湿漉漉的羽毛,又抬头望了望将夜眼里的得意之色,忽然暴怒,你个王八蛋!
说罢,他便朝将夜扑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与他滚做了一团。
将夜自觉自己做了好事,却忽然被打,心里颇觉委屈。加之被拂晓打疼了,便索性不管不顾地回击了起来。
于是,两人也不用灵力,就凭借着身体的蛮力,用各自的真身厮打,且愈打愈凶。
众人没料到事态最终会是这个走向,一时无语,颇有些哭笑不得。
将夜喷出来的这水,居然能灭涅槃之火?金凤有些诧异,如果轻易便能阻止,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金龙道,他母亲来自北冥,乃是鲲的后人。
金凤点了点头,看向将夜的眼神很是满意,只是转念想到自家小孙子十分不愿意与将夜成为伴侣,又不由得感到可惜。
唉
闻得他一声叹息,佘宴白瞟了金凤一眼,淡淡道,繁衍一事,许是另有出路。
他看得出来,只要繁衍的问题一日解决不了,拂晓就一日难以安心。就算因着今天这决绝的一幕,凤族愿意给拂晓时间,但如果他一直不找伴侣,迟早会再次被逼婚。
此言一出,金龙与金凤皆看向了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凤道。
金龙则看向了他的肚子,待确认里头确实只有一枚龙珠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佘宴白的神色阴晴不定,幽幽道,你们等着便是。
说完,他也不管二人是何表情,便回到金龙大哥的身旁,从他手里接过了敖夜。
因着众人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佘宴白便毫无顾忌地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模样,直接用尾巴卷着敖夜回了他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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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嘿嘿
山洞内。
佘宴白侧躺在巢穴里,一手撑头,半张着眼凝望着一旁正安然沉睡的男人。
宽松的红衣在他身下铺开,宛若喜褥,又好似巨龙那用枯枝干草搭建而成的巢穴里忽然开出了一朵鲜活的花。
佘宴白那只闲着的那只手抬起,指尖落到男人眼角处,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他长而密的睫毛,又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滑,最后停在他抿着的唇边,轻轻地按了一下。
他的尾巴也不大安分,搭在男人的腰间,时而缓慢地摩挲几下,时而随意地甩来甩去,不一会儿便弄皱了他的衣衫。
许久之后,敖夜忽然眉头微皱,眼皮亦动了动,似是要醒来。
佘宴白甫一察觉,便立刻将蛇尾变成了双腿,以免吓着记忆可能停留在凡间时期的敖夜。
阿白。敖夜睁开眼,尚未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便伸手抓住了欲从他脸上抽离的手,柔软微凉,是熟悉的触感。
他心中一安,将佘宴白的手紧紧地攥在自个的手心里,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愉悦而满足的笑容。
嗯。佘宴白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禁也露出笑容,弯着唇,含笑的眸子倒映出敖夜的影子。
两人也不说话,目光胶着在了一起,谁也不舍得移开眼,更不舍得打断此时的恬静而美好的氛围。
最后还是佘宴白率先开了口,他坐了起来,眉眼低垂,问道,阿夜,你记忆恢复了多少?
敖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随之坐起了身,皱着眉,不答反问道,我失去了多少记忆?
佘宴白愣了下,抬眼望着他,轻轻地眨了下眼,回道,很多。
敖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脑中现下有两股记忆,一是我自己的,二是一头龙的记忆。
且这两股记忆里,皆有着佘宴白的身影。纵使神龙记忆里的佘宴白很是青涩,但敖夜不会认错,那就是他的阿白。
而神龙敖夜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很不情愿地承认,那就是他,是过去的他,也是现在的他。
阿白,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闻言,佘宴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也很多。
不知怎的,此刻的敖夜远比问仙城入魔后的他更令人心虚气短。
那就一一告诉我吧。敖夜叹道,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对你一无所知。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也不知你何时会离开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颇为自嘲,听得佘宴白又是心虚,又是心疼。
佘宴白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不想说?敖夜误会了,眉眼间渐渐染上失落之色。
佘宴白连忙摇头,随后期期艾艾道,你凡间的记忆还记得多少?
这样他也好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才是。
敖夜定定地望着他,大昭寺,我醒来后你便不见了。
后面的记忆他便没有了,不知道佘宴白只是单纯地出去了,还是又一次不告而别。
佘宴白低下了头,皱了皱鼻子,他曾在大昭寺的僧房里睡过敖夜两次,也不知敖夜所言的是哪次。
咳,可是第二次?佘宴白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