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琰上上下下打量他,“送药为何不白日送,这都几更天了?”
小姑娘胆子真大,居然敢质问他,萧耀真想揪住她衣领,将她提到一边去,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姜琬走出来:“阿琰,不得无礼,殿下是来送药的,止痒的药。”
姜琰收了枪,冷哼一声,走到姜琬身边:“姐姐,我今日跟你睡!”
萧耀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还没有说完话呢。
看他不满的样子,姜琬暗地里好笑,拉着姜琰的小手:“好,我们一起睡。”说完再不理萧耀,进屋将门关了起来。
萧耀立在门外,恼得差点将门踹了。
然而姜琬也没有睡好,她总觉得傅媛害她这事儿十分古怪,要说是为傅英,傅媛一开始还来讨好她。她跟她之间的过节,似乎就是在那次清平侯府生出来的。
卫凌……
她感觉卫凌在其中很是重要。
怀着这个念头,姜琬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柳氏叫膳房准备了许多的吃食,让女儿补一补。
结果姜琬没吃多少,姜琰却吃了一碗半的饭。
“阿琰,你小心撑着了。”柳氏吓一跳,“可是练武练得辛苦?”
“不是,我是想长高点!”
姜琬扑哧笑起来:“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你吃坏肚子更长不快了。”
“是啊,你是像我。”柳氏摸摸她的发髻,“别着急,为娘葵水来得晚,一开始也生得矮,等到十二三岁,突然就长高了。”
“还有这事儿?”姜琰惊讶,“那我明年也能长高了吗?”
“应该是的,你别乱吃。”
正说着,姜保真过来了:“琬琬,你现在还痒吗,忍着点,爹爹给你去找……”
姜琰道:“姐姐有止痒的药,殿下昨日来送的。”
“是吗,什么时候?”姜保真一愣。
“昨天……”
看妹妹差点泄露,姜琬在桌下踢她的脚:“昨日晚上,我刚进屋时,是何太医配制的药,我现在已经不痒了。”
姜保真审视了女儿一眼,想到昨日萧耀将她抱回来的样子,眉头一拧,看了姜琬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
姜琬松了口气。
回到屋里,姜琰道:“我都没说是二更呢。”
“不准说。”
姜琰打量姜琬,发现姐姐很多秘密,可是她疼爱姐姐就不计较了。
下午,徐茵与陈玉如过来探望。
说起昨日之事,陈玉如抚着胸口道:“我晚上都做噩梦了,幸好你没有出事,你脖子怎么样了?可惜,竟然没有抓到那贼人!”
义愤填膺,好将这事儿与她扯开关系。
“我无事了。”姜琬笑道,“多谢你们来看我。”
“说起来,也怪我,坐在一起竟然没有发觉,要是我眼睛尖一点,兴许能阻止。”徐茵十分懊悔,想到姜琬晕在她身上的样子,仍觉心惊。
姜琬道:“防不胜防,如何怪你?”
“是啊,不过后来抓不到也是奇怪了,”陈玉如看着姜琬,“明明就我们几个姑娘之间,要我说,其实也不难的,定是与你有仇。”
比起徐茵,这陈玉如似乎很有心机,也许在她身上能探出什么,姜琬坦言道:“我们小姑娘能有什么仇,顶多是一些看不惯,不瞒你们说,我与傅姑娘是有过冲突,上次在清平侯府……”
陈玉如已经笑起来:“傅姑娘对卫公子情深似海……”说着一顿,“啊,你不是在京都长大的,难怪不知,她啊,与莫姑娘如此亲近,你当为何?还不是因为卫公子与莫姑娘是亲戚吗,巴望着多见几回卫公子。”
原来如此!
“那莫姑娘也真是善良呢。”姜琬眼睛一转,“有这等热心肠。”
“她?”陈玉如觉得自己的劲敌除了徐茵,就是莫政君了,但莫政君的威胁显然更大,因她经常出入宫内,与宫里的那些娘娘相处甚好,逮到机会自然是要踩上两脚,“谁知道她的想法,明明卫公子并不喜欢傅姑娘,不然还用她牵线吗,不过仗着……不说也罢,姜姑娘,别说我没有提醒,上次在长公主府,你的琴声可是压了她一头。”
陈玉如把祸往莫政君身上引。
“阿茵,你说呢?”她侧头问徐茵。
事关重大,徐茵不会胡说八道:“我只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毒害姜姑娘的人总会被抓到的。”
要说慎言,真的没有谁比得上徐茵。
今日目的已经达到,陈玉如也止住了话头。
她不知道,因为她这几句话,姜琬已经得出了结论。
想到卫凌,她微微一叹。
莫家因谋逆之罪被株连九族之后,有人诬告卫凌,称他也牵扯其中,甚至说与莫政君书信往来,谋划此事,二人私下有染,萧耀震怒,但念在往年情谊迟迟不曾追究。反而卫凌突然在家中自绝以表清白,为此萧耀将涉及此诬陷案的一众官员全部砍了脑袋,京都血流成河。
傅英也是为此送命的。
当时看书的时候,姜琬也以为是诬告,而今看来,卫凌或许是真的喜欢莫政君,不过谋反……她摇摇头,不管如何,她决不能让莫政君得逞。
傅媛定是被她利用,不过这傅媛也着实是狠毒了些,为个男人,就要她的命吗?姜琬坐在书案前,写了一封信,走到屋外叫道:“暗卫!哪位得空请露个面。”
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随后仲和现身,说道:“不知姜姑娘有何吩咐?”
“请把这封信交给济宁侯府的傅媛。”
仲和一怔。
“你可以让殿下先过目。”
仲和接了信,双脚一蹬,就上了屋顶,姜琬抬头看一眼,暗道原来都藏在上面呢,那平时她出门,他们藏哪里?
实在想不通,姜琬进了屋。
半日之后,这封信被箭射在了傅媛的门口,丫环取了信交给她,傅媛打开一看,整个人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突然一声大叫,将信撕了个碎粉,状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