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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修长,指腹又有些粗粝,弄得她发疼,姜琬感觉着这侵略性十分大的动作,心头咚咚直跳,试探的问:“请问公子是……”

这人道:“我在问你名字。”

完全不容许她发问,足见其强势,姜琬垂眸不语。

睫毛微微颤动,如蝴蝶之翼,投下月牙般的暗影,她靠着墙,脸颊没有什么血色,但却似夜里偷偷开放的昙花,有种羸弱的秀丽,安静的清芳。男人欣赏了会儿,手指沿着小巧的下颌抚到了她眉毛上,哂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问不出来吗?”

他触过她根根眉发:“你家门口有两棵枣树……”

也是巧,他刚刚入城,观嘉州民风,便看到她推了门出来。

姜琬身子越发僵硬,咬唇道:“小女子叫姜琬。”

“怎么写?”

“孟姜的姜,琬是‘玉琬徒见传’的琬。”

“交友义渐疏。”那人挑眉,“好名儿,看来你父亲应能识文断字。”凑上来,呼吸几乎拂到她脸上,“阿琬,你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我给你杀了恶人,你该给我什么?”

简直是哄孩子的语气,姜琬心想,她年少时也被许多人哄过,要么拿了糕点过来,要么拿了首饰,在通往她家的路上,堵截她。这时候,父亲总会跑出来赶走他们,说“我们家阿琬可是要跟着达官贵人的,你们拿这些破烂,也有脸来搭话?”

后来果然被他说中,姜琬手指在袖中捏了捏,瑟瑟发抖:“公子想要什么,我只带了铜钱出来,刚刚买了米……”

她今年十五,虽然身段已长了一些,但脸孔看起来还有些青涩,这人显然是当她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般调戏。

姜琬摸出两文铜钱:“我只有这些了,要不,您随我回去,我让母亲拿银子来报答您。”

斑驳的铜钱有些脏兮兮的,但她的小手却洁白无瑕,那人嘴角微挑:“我像是缺钱的人吗?阿琬,”他从袖中提出一串金珠,“好看吗?”

金灿灿的,可值钱了。

姜琬心里想骂人,瞧着他炫耀的样子,都有点不想演下去,可她若不露出一派天真,这人只怕就没什么耐心哄她了。若对她直接下手,凭他们家肯定是难以抵抗的。

她眨眨眼睛:“好看。”

“送你。”他递给她。

姜琬不敢接:“公子不是要我答谢吗,怎么能拿您的东西。”

怯生生的,如碧绿湖水里初生的小荷,娇弱动人,叫人恨不得掐下来,养在瓶中悉心照顾,那人呼吸有些不稳,差些想要低头。但他平生不愿强迫,尝过的女人皆是出于自愿,而今这一个,也不例外。

把金珠塞在小姑娘手里,他道:“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里真的要你答谢,这珠子给你,当赔礼罢。走,我送你回家。”

姜琬惊讶得看向他。

女人一般在这个时候就会对他改观了,那人微微一笑,显得更是俊美了,手顺势搭在她肩头,拥着她走向马车,并且还将米捡了起来。

姜琬眼眸微转,坐在马车之后,紧紧挨着另一头,离那男人远远的。不过她不会真的那么老实,暗自四处打量了下,越发肯定这人应是出自勋贵之家,用得案几,茶壶,哪怕是厢内铺着的毛皮,都是极贵重之物。

可会是谁呢,应不是嘉州之人,毕竟是败方,不可能如此高调的杀人,难道是燕国的人?

她思索时,马车停了下来。

那人送她下车:“我今日有事要办,下回再来看你。”

姜琬心想,还有下次么……

她一阵头疼,低低嗯了声。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小姑娘而今年纪还小,若是再长两年,不知该如何出色,不由一阵心猿意马,就想早早让她为自己动心,忠于他,他自会让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他嘴角挑了挑,叫车夫驾车。

姜琬走入屋内,迎面就见柳氏着急得迎上来,叫道:“琬琬,你怎么去那么久!可把我担心死了,生怕你遇到什么事情呢,下回还是叫阿琰去罢。”

“我是打算再买些什么,故而耽搁了时间,但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只买了米。”姜琬只能撒谎了。

柳氏松口气,笑道:“你无事就好!”

姜琬道:“娘,我去洗米烧饭。”

柳氏立刻喊姜琰:“阿琰,快来帮琬琬,我去院子里摘一些冬菜。”

姜琰闻言过来,姐妹两个说说笑笑去了厨房。

知府的府邸里,萧耀坐着听黄式禀告。

“那姜大夫医术高明,伤兵们都说,他的药对症,比起原先的刘掌医,有云泥之别,殿下,”黄式非常欢喜的告诉他另外一个好消息,“陈将军的腿伤也有好转,他原先站不起来,而今拄着拐杖就能走了,没想到,这嘉州竟然有此等神医!”

当日萧耀注意过姜保真,除了医治手法无可挑剔外,他对伤者的态度也很令人欣赏,如果来军队做掌医,很是合适,正想着,荣起禀告:“殿下,济宁侯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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