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也没告诉段美人一样。
见段美人对怀孕之事接受良好,秦怀安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座大山,满身满心都是轻松,忍不住给他一个轻轻的环抱:你真好!
段美人也轻轻回抱,不紧密,却很温暖。
她的后脑被一只大掌抚过,力度十分轻柔,如同段美人低柔沙哑的声线一般:
虽然我确认很想有后,不过,因为蛊毒的存在,胎儿很可能受到影响无论它是怎样,我都接受,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与期望。
这是在告诉秦怀安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生出毒胎也不要过于自责,那不能赖她;也希望她不要有很大期许,发现辛辛苦苦产下的是死胎而过分伤心。
没有期许,就不会有失望。
段寰宇又道:我已经问询过太医,他们说,即使胎儿或许带毒,也暂时不能落胎。平安生下来为妙。
秦怀安给他打气:放心,一定会父子平安的!
段寰宇:?
父子平安?
段寰宇自嘲一笑,没有反驳。
蛊师何其歹毒,不但让他受尽折磨,还让与他一起的女子极大可能会染毒,如果难得怀上,龙胎也要带毒
段寰宇垂下眼眸,抬起食指,指背在秦怀安白嫩细滑的脸蛋上轻轻一刮。
细腻,柔软,把他的指背陷了进去,轻轻柔柔地拥抱着。
他不敢奢求父子平安,可到时候他们都没了,面前这位双眸充满希冀、祈祷他们父子平安的女子,又会如何。
段寰宇不敢想,放下指尖,把人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秦怀安有了些意见,轻轻的推他:不要贴得这么紧,孩子在里面呢。
段寰宇低哑失笑:好。
两人携手回去午休,或许是因为说开了孩子的事情,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萦绕在两人之间,因孩子而成了家人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在走入房间中便消失殆尽。
床铺是秦怀安让人从段府带过来的,细软亲肤,上好的料子。
秦怀安也不怕告诉他拿了段府的床铺过来,直接指着床铺道:怕你睡不惯,从段府带来的。
段寰宇一听,啧了一声,有些不悦:你又知道我会来这边睡觉?
难道是仗着怀孕,为所欲为!
不过,秦怀安在没告诉他怀孕的时候,不也恃宠生娇,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段寰宇自己都沉默了。
秦怀安没回答,继续用手指示意:先上去吧,你躺在里面。
段寰宇:?
虽然秦怀安恃宠生娇,为所欲为,他还是仁慈地道:你先,你在里面。
都怀孕了,怎能睡在外面!
秦怀安轻笑:这几晚,不都是你睡在里面吗?
段寰宇又陷入了沉默。
每一晚,他基本都累得不行,在昏沉困倦中沉沉睡去,从未注意保护孕妇的问题,从未有如此清晰的时候。
而且
段寰宇看着那并不宽敞的床,心疼地说:你有两千多两,还睡这么小的床,窄小就罢了,床侧两边两个栏杆都没有。
如果是段府的架子床,都有栏杆,就不怕睡在外面的人被挤下去了。
不过,按秦怀安四爪紧抱的睡姿,就算她想掉下去,也不甚容易。
他揽着便是。
思及至此,段寰宇十分随和地说好吧,走到床边坐下,先行脱靴。
当秦怀安在他身边坐下,他就把靴子穿了回去。
秦怀安:嗯?
而段寰宇已经站起,深深地凝望下来,随即轻叹一声,转身推门而出。
秦怀安:嗯??
是嫌弃外面的床不如龙床大吗?
可过没多久,段美人就回来了,在他身后,吉祥捧着洗脚盆跟着进来,然后,吉祥放下水盆,躬身离开。
而段美人他蹲下了!
水盆挪在她的脚边,段美人半蹲而下,发丝垂落,在他低眉顺眼的冷峻的脸旁柔柔荡开,又被风吹回来,贴着他妖异深紫的唇。
正在她沉迷欣赏段美人容貌时,她的脚腕被握住,修长带茧的指尖帮她除下沾着泥的短靴,又为她除下雪白的长袜。粗糙带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带起一些痒感。
接着,她的脚就被按在温热的水盆里,水波随着他的修长十指而柔柔荡开。仿佛她的脚是什么值得被珍重的宝物,从足尖到脚腕,都被柔柔地擦拭着。
力度实在太轻柔了,弄得挠痒痒似的。秦怀安身子后仰,脚趾微蜷,艰难地压制住一脚踩在段美人身上、或把脚尖点在他喉结上之类的想法。
都是因为她与他在一起就没正经过!她才会这样子!
没闻到任何她喜爱的甜甜又辣辣的桃味,秦怀安有些遗憾,只好让自己表现得正经些:
讲究人,原来午休前要洗脚丫。
换这边的话说,是个贤惠的男人!
秦怀安给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秦怀安也没想到,堂堂皇帝,爱好竟是给她洗脚。
这话可不能直接当着他的面讲!
秦怀安脚趾又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