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歌表情很淡,像在笑:“那沈老想我问什么?”
沈爵一时词穷,他太聪明了。
两人之间这场谈话就像在博弈,一个明明不想说非要人问,一个明明想知道非逼得人自己说,端看谁技高一筹,先让对方端不住。
而洛闻歌这句问话好似个微妙平衡点,沈爵若是真吐露个两人都感兴趣的问题,那必定要说点儿有用东西,否则谁也不会轻易收手。
若是言顾其他,说半天最终还会绕到这个话题上。
从沈爵见到洛闻歌,作为率先开口的那方,就注定这场博弈,沈爵赢不了。
但洛闻歌想轻松赢,也不容易。因为沈爵不是曹澄,没那么好开口。
沈爵不答,洛闻歌便不再问,手在棋罐里捻出几枚棋子摆在棋盘上,被他随意摆放的棋子像极漫无目的瞎晃悠的人。
沈爵视线不自觉被吸引:“洛闻歌,你为什么会帮萧毓岚?老夫以为你会恨他。”
“我为什么恨他?”洛闻歌问。
沈爵不咸不淡道:“他害死你爹,让你空有才华无处施展,甚至对你不理不睬,难道你就不恨?”
洛闻歌收回手,神色并无起伏:“或许曾经恨过。”
在他未穿过来前,想方设法假扮皇后与萧毓岚见面的反派,必定是恨的。
“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化干戈为玉帛的画面,真是三生有幸。”沈爵冷笑,“当年你爹若是有你一半心胸,不至于连累那么多门生。”
洛闻歌抬眸目光如炬凝视沈爵:“你对我爹有种近乎恨的爱意。”
“胡说!”沈爵倏然站起来,脸色铁青,语气僵硬得再次重复道,“你少无中生有,洛闻歌,你别自己做了龌龊事,就觉得人人都与你一样。”
洛闻歌面不改色,依旧盯着沈爵:“是吗?”
沈爵不畏惧让他看:“洛闻歌,为皇室痴心付出过的不止你一个,下场凄凉的比比皆是,老夫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谁是对的。”
“你这意思是我该弃暗投明,帮你扭转劣势,重回权势巅峰?”洛闻歌诚挚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