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一直这样么?他是怎么进名花流的?”她小声问道。
“他啊?”苏锦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秀美的眉梢扬了扬,“他九岁就进名花流的,从小就卖进了倌儿楼里,十岁那年,一个宫里悄悄出去寻欢的大太监非要那个他,他用烛台把那大太监给砸死了,关进了死牢,是千机把他弄出来的。”
“他今年多少岁?”颜千夏又问。
此时秋歌正好回头看过来,迎着她的目光,一双狐狸模样的桃花眼眯了眯,满唇角都是吊儿郎当的笑意。
“二十三,二十四?这些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张脸就不老,比我们女人还会保养,听说这小子每日用花露蜂蜜人乳洗脸泡澡,你也看到了,他那身皮肤,比女人还嫩,怨不得男人都喜欢。”苏锦惠耸耸肩,麻利地把衣服晾完,一手拎着一个孩子就往临时搭起的厨房走,“走了,两位小公主,姑姑做好吃的去。”
“我要千机!” 晴晴左右看了看,小脸皱起来,压根儿不理颜千夏。
“千机给你做小笼子去了。”苏锦惠哄了几句,晴晴这才露出笑脸,画儿一直安静乖巧,被宠坏的只有晴晴一个,简直是个小魔女。
颜千夏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有些迷茫,这是她的女儿吗?为什么除了慕容烈,好像她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秋歌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几朵野花伸到了颜千夏的脸上,轻轻蹭着。
“别闹了。”颜千夏推开他的手,走到阴凉处坐下,开始寻思如何给司徒端霞配药。她决定不管用多大代价,也要治好司徒端霞。而且她只是急火攻心,是有法子治好的。
秋歌见她爱理不理,只管用树枝在地上划药名,但弯下腰看,静静地陪着她。
“秋歌,绝瞳为什么背叛我们?我不信,一定有隐情!”
颜千夏突然抬头看向秋歌,秋歌的视线和她静静对上,桃花目中一抹亮光闪过,紧接着秋歌扑哧一笑,伸手抹向她的眼睛,
“瞧你这严肃样儿,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这么多男人疼你、围着你转悠,还需要你操心?你只管吃喝玩乐好了!”
“秋歌,我和你说正事,你认真点。”颜千夏拍开他的手,脸色愈冷。
秋歌这才收了嘻哈的神色,俊脸上渐覆上一层寒意,盯着她低声说道:
“你凶我啊?我还不够认真?你还真为我取司徒端霞的血生气?我告诉你,在我心里,我愿意对谁好才对谁好,否则天王老子都别想我对她好,在我秋歌心里,只有你是我朋友,司徒端霞算什么玩艺儿?我便是放光她的血又怎么样?”
“算了,说不过你。”
颜千夏扭开脸,看着远处的山脉生闷气,她明明在说绝瞳的事,可秋歌却能把话题引到千里之外,又让她无从辩驳,方才在山洞时,她确实对秋歌有点凶。
“年舒舒,你厉害,为了司徒端霞和我生气。”
秋歌的语气却听上去更恼了,阔袖一甩,大步往一边走去。
颜千夏转过头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揪得慌,闷了会儿,又开始低头写药方,琢磨着怎么用药最快最有效。
山中药材多的是,只要定下来,就能让人去采药,去火静心的药材也很寻常,不过两个时辰,就熬了一副药出来,亲手端着去送给司徒端霞,看看有没有效。
慕容烈还在山洞里,就负手站在几步之外,凝望着司徒端霞,当年骑着高头大马,追随他南征北战的 妙龄女变成这副凄惨模样,慕容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你喂她吧。”颜千夏把药递给慕容烈,小声说了一句,退到一边站着。
慕容烈这才出手,点开司徒端霞的穴道,轻托起她的下颚,用银勺给她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