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默默擦掉嘴角血迹,要走出正厅,却被厉衡冷不防扯住了胳膊。
这一次的力道不再温柔。
“你这是做什麽!”厉衡喝道,“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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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睿想要再一次躲开,却被厉衡一把掐了下颌,低声命令道:“张嘴让我看!”
被他隔著面颊捏到伤处,柳睿不禁冷汗直冒,便逐渐放低了姿态。厉衡立刻将他的嘴撑开来察看,又取出一枚止血的灵丹逼他吞下。
“你岂能将身体当作儿戏!”
看著柳睿不情愿地将药吞下,厉衡这才松了手,又後退两步,留出一个疏远的距离。
“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伤害自己。”他道,“我绝没想过拿伤口来做什麽文章,若我的爱令你厌恶如斯,那我厉衡也不是什麽不知趣的人,从今往後,决不会对於你再有造次之举!”
他口气坚决,听起来是真的做了决定。
这番话分明就是柳睿想得到回答,然而此刻他却没有觉出半点满足。面对著厉衡骤然严肃的脸色,他只勉强回答了一句“那样最好”,便再也说不出什麽话来。
这天晚後,两人依旧一里一外的睡了,待到次日熹微,柳睿醒来洗漱时,却发觉厉衡的被褥早已冰凉。
他以为厉衡只是去晨练,然而之後的早膳与修行,豹君也一直没有出现。柳睿这才不情愿地忆起昨日敖缙带来的那些事。於是一直到了中午,整整半天他都没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胸口这时候才有了一种空荡荡的疼痛,以及隐约懊悔的感觉。
厉衡一早起身,为的是赴敖缙之约。
卯时初刻,红香殿内,南雀灵童尚在红绡帐内酣眠。敖缙则已经在外间张起一层结界,领著厉衡入内说话。红香殿内依旧能够听见院里鸟雀啁啾,然而一入结界,甚至连风声也无。
“厉先生。”敖缙转过身来,“本王之所以前来,为的是一事相求。”
厉衡抱拳道:“在下蒙龙君厚待,若能力允许,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话听来虽激昂,然则内涵委婉。敖缙也不去与他客套,直接道:
“为了南雀,本王将有一段时日不回天宫。鳞族事务,虽有几位耆老看顾,然而万一羽仙来犯,只恐怕做不了多少抵抗。因此本王望你能尽数升为天仙,好将部分天兵交由你操练。”
忽然担了重任在肩,厉衡情知这未必是好事,便推辞道:“厉某并非鳞族中人,何德何能当此重任。”
然而敖缙心意已决,并不容厉衡周旋。
“非我族类又有何不可?”他用余光去看结界外那可爱灵童,“经历了这麽多年岁,本王方才悟出,并非只有同族之人才能同存共荣,而同为一族之人,也未必就能够始终一心。”
厉衡自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随即联想到了自己对柳睿的情感。若是昨日柳睿没有狠心拒绝,那麽放任感情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会比这一双龙凤的更加纠葛难断。
像是看穿了厉衡的心思,敖缙忽然低语道:“本王知道你喜欢柳睿,也知道他却对你无心。”
这利落的一句话,刺入厉衡之心,令他一阵黯然。
敖缙继续轻笑了一声。
“曾经,南雀於我,不过是一个消遣。”他道。
“鳞仙本就冷血,大多不能立时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