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柳睿绯红的脸颊、细密的睫毛低垂著,在如此贴近的地方。他能嗅出他身上清醒的雪地气息,以如此暧昧的方式,就好像彼此就是一对爱侣。
虽然厉衡很快意识到柳睿只是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替自己解毒,然而意识的清明却说服不了肉体对於爱慕的忠实呈现。
他感觉到了身体的某一部分发生了恼人的“变化”。
16
估计著厉衡体内的毒素已被祛除干净,柳睿收摄心神,开始催动分离的咒语。少顷之後,丹田中的温度逐渐回落,而贯通了彼此身躯的气血也平静下来。
这时他方才觉出浑身酸痛不已,又兼汗流浃背,而下腰却被某个坚硬而炽热的物体抵住了。
柳睿怔了一怔,然後抬起身子沿胸口往下望去,终於看见了那个热源,脸色顿时煞青煞白。
那个厉衡……竟然对一个同性起了反应?那麽自己应该怎麽办?什麽样的态度才是最适合的?
柳睿因极度的尴尬而显得有些怔忡,他瞪圆了眼睛又张开嘴,反倒忘记了要脱离这种纠缠的姿态。看著他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娇憨模样,厉衡再顾不上什麽毒什麽痛,立刻轻抒猿臂将人揽进了怀中。
“我喜欢你……”他仿佛著魔一般吐露出心声,“一见面就喜欢。你以後跟著我,我一定好好疼惜你……”
厉衡半生来从未主动向他人示好,此刻这一番说辞也是学著说书人口中男女间的风花雪月搬来,他自己并不觉得别扭,倒是将柳睿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
突然的告白本就是一场刺激,再加上以为厉衡将自己当作女子戏弄,柳睿不禁又骇又怒,再加上方才雄黄的刺激与雪地的寒冷,他终於双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厥了过去。
昏迷之後,柳睿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穿著大红色的喜服嫁给了厉衡,洞房一夜之後竟然还怀上了胎儿,然後飞速地经历了孕妇产子般惊悚的种种,终於从隆起的肚子里产出了一枚……蛇蛋。
噩梦的高潮是他躺在床上,头上缠了孕妇才用的头帕,看著厉衡将他所生的那颗蛋包在繈褓里,轻轻地摇晃著。
即便是在梦中,柳睿也还是起了一身寒栗,紧接著毛骨悚然地惊醒过来。
而令他不能接受的是,此时自己竟然当真躺在了厉衡的床上,而梦里面的“孩子他爹”,正坐在身边,看著自己的表情是一脸溺爱。
“你……!”
好不容易退下的寒栗立刻披挂上阵,柳睿一个抖擞起身,令他稍感安慰的是原先赤裸的身上已多了件亵衣,然而追究起替他穿衣服的人,却似乎又只有一种答案。
“你嗅了雄黄的气息,又在雪地遭了份邪,最後还为我疗伤,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的修行就暂时停止吧。”
坐在床沿上的厉衡敞怀将大衣披在肩上,右胸半边一直到手肘统统被纱布裹紧了。毒素虽已祛除,但身体机能的损坏却还没来得及修补,於是柳睿便看见他面色枯黄,连往日刚毅的嘴角也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