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看见了他搭在房檐上的衣摆,他的衣服前些日子因为练武扯烂了,秦霜便找来几片旧布,在破烂的地方缝了只兔子。
这样黑蒙蒙的夜,那只雪白的兔子异常显眼。
一看,便知道是他藏在屋檐上。
唐莲不会违背王爷的命令,因此他擦去满脸的泪,深深看了秦霜一眼,死咬住唇舌,直到从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才转过身,拖着僵硬冰冻的身体离开了皇宫。
自那一晚起,校场上再也没了秦霜冷傲清绝的身影。
冠绝天下,震慑三军的摄政王,悄然带着满身的伤痕,做了万人唾骂,百官忌惮的、皇帝的走狗。
唐莲知道,王爷被挑断了手脚筋,废去了筋脉,没了内力,一生都无法再习武。
主仆俩人心知肚明那晚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提。
只是唐莲开始发疯似的习武,练到头破血流,两眼发黑都不顾。
后来,他偶尔发现,王爷经常会对着一幅画出神,有时还会落泪。
那画上勾勒的是一名没有相貌的少年,他身穿白衣,凛然生风,面上带了只精巧的虎头面具。
那面具大张着青黑色狰狞的獠牙,怒瞪的虎目极其骇人,可戴在他身上,却有种意气风发的清朗姿态。
有一次,唐莲凑近那副画细看,在看到画卷下面用小楷勾出的“萧”字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王爷的爱是纯粹澄净的,没有掺杂任何颜色,可他一生下来就在遭遇伤害,没有人教过他该怎样保护自己,他更不懂得如何取舍。
从那一刻起,唐莲发誓要一辈子保护王爷。
如今听到秦霜被李琰等人这样言语侮辱,他自是按耐不住心下的愤怒,双目气的猩红,分分钟就要上去和他们拼命。
他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就在唐莲迈开步伐,正欲冲上前时,背后突然有股力量拉住了他。
“你不想要命了?!”那人压低声音,用手牢牢环住他的脖颈,像在制止一头发疯的野兽。
闻到那股熟悉的沁香,唐莲失神了半刻钟,但下一刻他便疯狂的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