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好了,你可以看了。”秦霜松开手指,哑声说道。
萧乾的眉头动了动,睁开双目时,他漆黑瞳孔中的酒劲已经褪去不少。
他俯看着秦霜亵衣上规整的盘扣,也就压下了即将出口的戏谑,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的矜冷娇贵,当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藏也藏不住,仅是一颗小小的纽绊,就能让他羞成这样,倒也有趣。
“萧爷,天儿愈发冷了,后厨煨了些汤,军师让给您送来,是现在就给您端进来,还是....?”
卧房里刚安静片刻,门外便传来值夜小兄弟的声音,打破了这平寂的氛围。
萧乾回过神,视线越过屏风,扬声回应:“端进来,还有,让戚默庵把柴房的哑巴带过来。”
“小的明白!”屏风外立刻闪过一个人影,把汤盅和碗筷规整的放在桌上,便匆匆去寻戚默庵。
房门打开的一瞬,屋外的风雪飞入门缝,残破的雪花在炭盆的边缘旋绕,闪烁着灰黑色的光晕,在灯盏下扑朔迷离。
等到周边的寒意散了,萧乾才掀开秦霜身上的被褥,沉声道:“要想见那哑巴,就把汤喝了。”
他在床榻边负手而立,盯着秦霜的鞋靴,满脸“你不喝我就不罢休”的神态。
这样的胁迫让秦霜觉得羞辱,又有点无所适从,他摸不透萧乾,只能隐隐觉察出他不喜唐莲,甚至是厌烦他。
眼下这个关头,他不知道这如同豺狼虎豹的男人还会做出什么来,为了保住唐莲,他只有顺从地走到桌边,端起了备好的汤羹。
卧房的左侧有一面铜镜,恰好能照映出两人的身影,周边明晃晃的烛火,像是山中掠过的暮色,使他们的轮廓变得模糊。
秦霜坐在木桌旁,端起手边的汤碗,心思却不在喝汤上,而是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面铜镜,越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