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是谢洛白的爱犬皇后,溪草惊恐得呼叫出声,可那恶犬非但没有可怜她的胆怯,反而越发快准狠地扑上她的肩头,待少女狼狈地被其扑倒在地后,便向她伸出了湿漉漉的舌头,大大方方朝她脸上招呼过来。
毛茸茸的头颅近在咫尺,那森白的獠牙,尖利的犬齿,看得溪草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反抗,生怕这只恶犬一个不高兴就咬断她的脖子。
直到闻讯而来的谢洛白呵退狗儿,把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女从地上抱起,溪草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吓傻了?”
谢洛白拍了拍她的脸,毫无意外摸到一脸口水,眉头皱起。
“狗来了也不会躲,下次被抓花了脸怎么办?”
这声音揶揄,说不出的讨打,不去收拾罪魁祸首,反而嫌弃她笨!
天,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溪草脸色铁青,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跳下来,自然又是徒劳无功!
她恶狠狠地盯着谢洛白。
“你明明知道我怕狗,还放它到处乱晃,如果我哪天被它咬死了,是不是也是我活该?”
谢洛白呆了一下,见怀中的少女双拳紧握,一副怒极了的形容,那饱满的脸颊,也因生气显得生机勃勃,竟是意外的鲜活,声音不由软和下来。
“皇后喜欢你,只是想和你亲近。”
这番诱哄的口吻,是活阎王难得一见的温柔。
仿佛是做和事佬的家长,在两个孩子发生矛盾时耐心开导,意图让二者握手言和。
可溪草非常不高兴,因为她隐隐觉得谢洛白似乎把她和皇后等同起来,虽然这是她从前就想明白的东西,不知怎的,溪草还是有些气恼,张牙舞爪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它!”
谢司令全然不知道怀中少女的思路已经漂洋过海,只不动声色收紧扣住她纤腰的手,道。
“一脸的口水,臭死了,先去洗洗。”
说完便轻车熟路地抱着溪草来到二楼的房间,丢下一脸石化的少女转身去隔壁的浴室放水,回头见溪草还愣愣地待在原地,挑眉揶揄。
“怎么还磨蹭着,难道在等我帮你洗?”
“谁,谁让你洗了!”
溪草蹬蹬瞪走进浴室,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打开衣柜在一堆女装中寻了一件包裹得最为严实的旗袍,便腾地窜入了隔壁,那逃也似的姿态,只看得谢洛白莫名其妙。
他摸了摸跟着进入房间的始作俑者。
“走,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先下去,一会也帮你洗洗!”
皇后似乎听懂了谢洛白的话,分明是条外形狰狞的烈犬,此时竟对他欢快地摇起了尾巴,不住在他脚边转圈圈。
谢洛白看得好笑。
“从前也不见你喜欢洗澡啊,怎么现在转性了?”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
“难不成知道自己臭被讨厌了?”
听到威风凛凛的大狗垂头丧气呜咽一声,似乎是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入腿间,谢洛白啼笑皆非。
“放心,早晚有一天她会接受你的。”
溪草不知道她早晚一天是否会接受这条可怖的大型犬,不过现在她只觉得很郁闷,非常郁闷。
谢洛白从前说过自己的味道和皇后很像,刚刚又说她身上臭,难不成她本来就很臭?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方才被皇后袭击在地,上面已是蹭了无数的泥尘,拿到鼻端一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果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
她几乎想也没想便把自己剥了个光跳进浴缸,用香皂在身上反复揉搓了几遍这才作罢。可等她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上次在别馆留宿,她便发现谢洛白只准备了旗袍,却忽略了女孩子内里的小衣小裤。好在隔日才走,溪草干脆把身上穿来的洗干净晾在卧室的窗台上,还好是夏日,第二天天亮也就干了。
可是现在……
溪草望着手中的肚兜,想说服自己穿起来,但想起那条大狗丰富的唾液似乎还滴在了前襟,那心理建设便如何也无法继续下去。
挣扎许久,溪草终是洗了肚兜,穿上亵裤。
她换上从卧室取来的旗袍,这才发现这衣裳虽然袖长领高,可这腰身和曲线,竟是意外贴合,把自己的胸口勾勒得原形毕露。
那陌生的曲线,是她不熟悉的自己,让溪草没来由有些慌张。
这……这让她一会怎么下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