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闭上眼,等待着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而,他的眸色却渐深,盯着自己面前这样和洛子夜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就在自己面前,咫尺之间的红唇。不知为何,他心中徒然生出来一丝烦闷的感觉。
这令他盯着自己面前的温软唇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吻上她。
大概是因为他心中清楚,他面前的人是申屠苗,并不是洛子夜!不是他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念头出来这一瞬,他竟然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欲念,眸中的火也败得干干净净,甚至盯着自己面前这张和洛子夜一模一样的面孔,刹时之间,就觉得无比烦闷。
这令他霍然伸出手。
抬手之间,不远处他衣袍落下之地,一把匕首从地上飞跃而起,到了他跟前。杀气霍然而至,令申屠苗很快地睁开眼,而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秒,便看见一道刀光,从自己面前掠过!
“撕拉!”一声。
她面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就这样掉落在地。轩苍墨尘盯着她的脸,盯着这张邪美宛如地狱花,却与洛子夜找不到丝毫相似之处的脸,霍然冷嗤了一声,放开了手中的女人,起身下床。
穿上自己的衣物。
而下一瞬,他眼神都不愿意再落到申屠苗的脸上。却没来由地觉得心烦意料,原来他已经不仅仅……除了洛子夜之外,不会在爱上别人,他甚至都不能再去碰别的女人。然而,洛子夜呢?那个人早已被他伤透,即便如今他们似乎早已化解干戈,可她依旧恨不得他去死。
他心里忽然觉得悲哀,这也令他唇畔浮现出一抹苦笑。
申屠苗愕然之间,就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很快地更衣。并系好了腰间玉带,那眼神都不愿意再落在自己身上,似乎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能入眼的污秽之物,这令她霍然伸出手,狠狠攥紧了自己掌心。
她并不想跟轩苍墨尘发生任何,方才那一瞬间的失神,事实上对于她而言,也仅仅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当自己都已经穿成这样,几乎衣不蔽体,轩苍墨尘一个正常的男人,却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这样的时候,都能抽身而退。
这说明什么?这无非是说明,她申屠苗一点魅力都没有,至少是对于轩苍墨尘而言,一点魅力都没有!她素来心高气傲,岂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这近乎就是一种侮辱!
这令她的面色越发难看,眼下要是洛子夜在这里,恐怕轩苍墨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他心中欲火的吧?
可眼下……
这令她几乎在一秒之中,就将轩苍墨尘恨了一个十成十!同时,对洛子夜也更加憎恶。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她所面对的种种,这一切都是洛子夜害的!都是洛子夜带给她,如果没有洛子夜,她将还是草原之花,是准格尔最美丽的女人。
而说不定终有一日,凤无俦一定会正视自己。
可……都是因为洛子夜,都是因为洛子夜的出现,让她所有的追寻和梦想,全部都成为了泡影!眼下,也是因为洛子夜,她才遭受如此奇耻大辱。险些失身便罢了,最终还要面对这个男人这样嫌恶的眸光!
她愤恨之下,掌心已经掐出了血。
这血腥味越来越浓,轩苍墨尘此刻也已经穿戴好了衣物,随着这血腥味的传来,他的眼神很快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盯着她那张美丽的脸蛋,他却只觉得烦闷,眼神从她鲜血淋漓的掌心扫过。他忽然看向门外,冷声道:“将她关入水牢,朕不想再看见她!”
“是!”门外很快有侍卫应了一声,便进来拿人。
而申屠苗的眸中,很快地掠过惊恐!关进水牢是什么概念?水牢之中常年都是过膝的水,将人在里头浸泡着,时间长了之后那腿就会腐烂,会瘸掉,甚至会感染,最终会死。那会比直接杀了她,还要叫她难受。
一旦被关进了水牢,那就意味着她开始等待死亡。
每日活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死并非是最可怕的,这世上真正可怕的是等死!她看向轩苍墨尘,尖声道:“轩苍墨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王兄……我王兄他一定在找我!你要是这样对我,我们准格尔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轩苍墨尘,你真的打算……”
“区区一个准格尔,朕还不看在眼里!而你以为,准格尔会为了你区区一个公主,做到何种地步?”他这话中,带着几分蔑然。
这也令申屠苗一怔,的确!如今的轩苍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轩苍,准格尔在轩苍墨尘的眼中,大概什么都不算!而自己……往尊贵了说是公主,但公主在皇族,无一不是联姻和拉拢臣子的工具,这样的工具,王族是能有许多的,王兄即便是在乎自己这个妹妹,但王兄首要考虑的,也一定是家国利益。
这番思量之下,她的心很快地沉入谷底。
眼见殿门已经大开,门口的士兵已经进来拿人,而她这样衣衫不整,怕是会让不少男人占了便宜去!一个被关入水牢的人,那就等于是死刑犯。这样的人在水牢里面,会面临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毕竟她见过太多妙龄女子,在水牢和死牢被凌辱之事。
这令她心中顿时更加慌乱,盯着轩苍墨尘的背影,匆忙开口道:“轩苍墨尘……也许,也许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放过我,我或许可以帮你,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放过我……”
她这话一出,轩苍墨尘脚步一顿。
……
此刻。
帝拓皇宫之中,看起来一派祥和寂静。
守卫着皇宫的官兵们,容色沉静。一双双锐利的眼眸,都盯着四面八方的小道和建筑物,避免有人入侵!而冷宫的附近,一间宫殿正亮着。里头是已经死去的人,帝拓的先皇凤恃!
里头有一名中年女子,正在为他守灵。
她穿得破破烂烂,看来不过是乞丐的装扮。但门外的人,对这个女人却是毕恭毕敬,并且不知道当如何待她。魔伽大人在不日之前,特意给这个女人传去了凤恃死去的消息,而这个女人却忽然疯了一样地要回到宫中。
甚至以死相逼!
他们当然谁都不想在乎这个女人的生死,但是偏偏这个女人,是王的生母,当年的贵妃白若!尽管王已经说了,将这个女人抛入贫民窟,让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饱尝人间苦楚,可王却并没有下令杀了这个女人。于是,当这个女人出现在皇宫的门口,以死相逼想要进宫的时候,即便是魔伽也不敢擅作主张,怕这女人真的死了,自己无法跟王交代。
于是,也只要先放了这女人进宫,并很快地遣人传消息给王,告知王此地发生的事情,由王来定夺。
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然而王眼下所在之地,离帝拓的皇宫太远,所以一时半会的,还并没有收到回复。
但这个寝宫,就已经被帝拓的士兵,受的严严实实,就是一只苍蝇也是不可能飞得出去。
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一脸哀恸。盯着床榻上的男人,又是哭又是笑,一张脸惨白如纸,发丝凌乱,断是没有丝毫形象可言,更找不到当初贵为贵妃的端庄仪态。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她顿时神色一顿,看向大殿中央的那一块地板。
接着,她便见那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上升,看样子是将要被人掀开!她惊恐之下,正打算叫人,却在那地板被掀开之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来人在看见她的时候,也是怔了怔,旋即那面色很快地归于平静,却是给了白若一个安静的眼神。
殿内几乎静谧无声,她掀开地板的动作也很轻。
白若静静盯着她,也并不上去帮忙,却也没有发出更大的声响,引得侍卫们进来拿人。却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张脸,哑声询问:“你还没死?”
她轻声问话之间,风无忧依旧从地下的密道之中,爬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扫了一眼白若,语气冷淡:“不错,我没死!”她跟自己的母妃,关系素来并不亲厚。母妃希望自己是个儿子,可以让父皇履行承诺,将皇位传给自己,让母妃将来坐上太后的大位,然而自己是个女儿,母妃当年的失望,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