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宁小伊的出现,车里头瞬间安静了。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车外头,显然宁小伊在这个档口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现在怎么办?
凌玲玲眼睛忽地瞪起来,猛地朝着旁边缩起身子,想要避开宁小伊,可是这个时候,这种举动无异于徒劳。
宁小伊的脸上始终微笑着,慢悠悠地走到了敞开的车门边打量着车里头的所有人。
“我就说,两个普普通通的小骗子,怎么会惊动了警察局长出面保人,原来是有顾少爷和安小姐两位在后头给他们撑腰,难怪我来报个案都会搞出这么大动静了!”
安夏眉头一紧,眼下这种情况再去解释自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鬼才会相信!
她挺起上身,毫不避讳宁小伊的眼神:“宁小伊,这件事的确和我有关系,但是,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安夏心里很乱,她急于解释。
毕竟,在安夏的心里,她还是想要拉拢对方,而且她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看清楚宁小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可是现在摆在宁小伊面前的情况远比安夏想要呈现的复杂太多!
这种事情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何况宁小伊凭什么去相信安夏?
宁小伊点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想象的什么样?安小姐,现在我正在经手谢念欣的案子,偏偏这么巧你的人就来设局想要从我的嘴里掏出案情的进展,不如你来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样想象你心里的打算?”
“我只是……”
宁小伊摆手打断了安夏:“好了!安小姐,你浪费口舌跟我继续解释这些事情没有意义,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顾子欣孩子的案子到底会如何进展,这件事,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律师,决定权并不在我手里,你们与其这么大费周章想要在我身上套取线索,还莫不如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万一……将来面对法官和陪审团,到底要怎么解释你们现在这些所作所为,才能骗过所有人!”
说着,宁小伊对安夏再次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毕竟……我说过,这个案子最大的决胜点,就是顾子欣曾经把孩子托付给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朋友!”
说罢,宁小伊又故意用安夏能看清的鄙夷眼神撇了下小六子。
那意思,就是在告诉她,和黑社会打交道,你还指望法官们会怎么看你!
安夏的心头一紧,她知道,自己让对手接二连三抓住不利的把柄,这些事情如果将来真的要上法庭,对顾子欣争取小念欣的抚养权来说,哪一件几乎都是致命的!
换句话说,安夏现在几乎是在帮助顾海山从顾子欣身边夺走小念欣,这让她心里懊恼而又自责。
宁小伊对安夏失望地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我会向顾总交代的,不过……”
她转过身去:“我只是如实汇报一切,这是我的职业操守,我需要对我的委托人负责,不参加任何私人恩怨。”
一边说着,宁小伊已经迈开了步子,走远了。
宁小伊的立场,表达的很明确了。
她并不喜欢安夏,甚至瞧不起安夏现在所用的这些手段,但是,在面对小念欣的案子时,宁小伊不会掺杂个人情感,她只会如实将看到和调查到的一切转化为有力证据。
从某个层面来说,安夏今晚想要试探宁小伊的目的,是达到了,她至少看清了宁小伊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她的内心很公允,也很敬业,几乎所做的一切都围绕自己的职业。
这至少说明,宁小伊如果能够成为安夏的盟友,至少是可以被信任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夏为了得到这样的答案,似乎付出了过于沉重的代价。
车子里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很沉默。
安夏慢慢闭起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先回去吧。”
车门关闭,郑建功目送着安夏他们渐渐远去,随后,朝着警局大楼走了回去。
大楼前告别喧闹,在暗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严瞳,今晚,第二次拨通了庄苏风的电话。
“安夏他们走了。”
庄苏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声音从车载电话里头传递到了严瞳的手机上。
“有什么发现?”
“那个宁小伊,正在帮助顾海山争夺顾子欣孩子的抚养权。”
庄苏风眉头轻轻一簇。
“奥?顾海山要和从自己女儿手里抢孩子?”
“是,而且,那个律师看起来对案子很有把握。”
庄苏风的嘴角一点点扬起来:“这倒是个新鲜事。”
“听他们刚刚的谈话,这件事似乎安夏也有参与,而且……按照那个律师所说,安夏好像还为顾海山他们提供了一些对顾子欣不利的证据。”
严瞳的话,让庄苏风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所以,今晚安夏是想从这个律师手里套取一些线索帮助顾子欣?”
严瞳认真思索片刻:“很有可能。”
“那个律师的资料查到了吗?”
“她叫宁小伊,没有什么后台和背景,但是业务能力很出色,是国内权力诉讼方面比较有名的专家,曾经有过一个双胞胎姐姐宁小可,不过几年前死于了意外车祸,生前,曾经是安氏的员工。”
吱——!
听到这,庄苏风的车突然一阵急刹,停在了路中央,瞬间引起身后许多车辆急忙忙躲避以及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