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用这么客气,还是……改天,我去见见海山吧,这么多年,你父亲他都对我很照顾,也时常叫我去家里做客,可我……一直推脱说忙,现在好了,我除了这个摊子,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处理了。”
说着,六叔又慈蔼地看向安夏。
“如今六子,有他小夏姐照顾着,我也算是了却了件心事,以后啊……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事……需要我操心了。”
安夏闻言,一边往嘴里扇着风给滚烫的馄饨降温,一边抬起头来对六叔道:“六叔……你……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公司破产了……但是六子跟着我,一定好好替你看着他……您以前有什么喜欢做……却做不了的事,现在都可去忙了。”
六叔哈哈大笑,对安夏的这份心,很是感激。
可坐在一旁的顾慕之,却从六叔的话里头,听出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味道。
从医院,到刚刚见面时候的眼神,再到现在话里话外的语气。
顾慕之越想,越觉得哪里奇怪。
须臾,安夏终于抬起头来,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勺子,满足地长长舒了口气。
“六叔……你的手艺,太棒了!”
“哈哈……喜欢吃啊,每天都来找六叔。”
“好……”
说着,安夏看了眼时间。
“哎!早饭拖了又拖,都这个时间了,我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干。走吧大猪蹄子!你吃饱没有?”
顾慕之闻言,跟着安夏起身。
安夏显得很是匆忙:“六叔!我们先不打扰了,我改天再来看您,我还有事。”
说罢,安夏已经拉着顾慕之走远了。
六叔并不知道安夏在忙些什么,只是他看着两个年轻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低头。
顾慕之那碗一口未动的馄饨,让六叔微微一愣。
他看着那个和端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碗。
又忍不住抬头。
这会,那两个热年轻人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上了车,安夏就急忙忙开始给狄怀英和小六子打电话,要他们两个去家具市场等自己。
挂了电话,安夏又像是子言自语似的对顾慕之道:“送我去家具市场,我不回去了,直接去采购。”
顾慕之的车在车流中缓缓移动。
安夏突然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顾慕之看着车前的道路:“你不觉得六叔今天有些奇怪吗?”
安夏一愣:“哪里奇怪?”
顾慕之沉着气:“我说不清,但……六叔最近,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
安夏蹙眉,伸手摸了摸顾慕之的额头。
“说什么胡话呢?好好开车。”
顾慕之的心思,始终在六叔身上,让他一路上也没再能多说出一个字来。
家具市场门口,安夏下车的时候,顾慕之的思绪仍旧不知道在哪飘荡着。
安夏走出去没几步,转身又回来敲了敲车窗。
顾慕之看着她,安夏趴在窗边对他笑了笑:“你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开始板着脸了!笑一笑,好好开车,别总叫我担心了,好不好?”
一句话,瞬间又把顾慕之思绪拉回到了昨晚那段温柔浪漫的回忆之中。
倏地,嘴角抑制不住地跟着安夏一起,微微扬起来。
顾慕之点点头:“放心,我答应你的话,都还记得。”
安夏冲他挤了下鼻子,俏皮道:“乖!注意安全。”
起身,安夏的手在眼前搭起一个小凉棚。
目送着顾慕之的车子渐渐远去。
艳阳下,香车美人的画面,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安夏莹润剔透的肤色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养眼,经过了昨夜和今早的一番“滋润”,这会安夏周身都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甜美气息。
直看得身边许多双眼睛久久无法自拔。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亮着盘龙纹身的人瞪直了双眼,紧紧盯着安夏,伸手推了推身边人。
“哎!看嘿!那个!”
被他推搡的这个主,手上打着石膏,满脸横肉,光头像是打了蜡一样,熠熠生辉。
光头骂骂咧咧地抬头:“瞎他妈叫唤什么!看见你奶奶了?”
一边说着,循着对方视线望去,立刻就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渴。
看到安夏,两个人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头飞出来了。
纹身的人舔了舔嘴唇:“妈的!老子今天要开荤了!这小娘们刚才从一辆劳斯莱斯下来的,肯定他妈是个被包养的骚货!要是能把她拿下,以后就能当大爷了!”
光头瞪了他一眼:“炮仗!别跟你和尚爷爷抢肉吃!待会给我打好掩护,老子打完头炮分你口汤喝!”
叫炮仗的闻言,对身边消失了好一阵子的和尚臭骂道:“给你打掩护?和尚,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胳膊是被个老东西弄折的,道上人都知道你丫现在就是个废物,还跟我这装孙子!”
和尚拳头一紧,上次被六叔扭断胳膊的丑事,现在已经在江湖上人尽皆知了,被炮仗这么一损,瞬间就来了脾气。
可还没等发作,远处的安夏却已经迈步走进了家具市场
两个人立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龌龊和下流。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