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含血喷人!”柳二小姐想要反驳桃枝的话, 无奈笨嘴拙舌, 根本就说不过桃枝, 被气得肝儿疼。
柳将军对柳二小姐道:“一个别府放进咱们府里的探子, 想要害咱们, 自然有千百种理由和手段,你与她计较有什么意思?你还指望她嘴里能有几句实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她究竟是不是别府放到咱们府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在故意陷害咱们柳家,一审便知!”
柳将军一语之下, 就将桃枝定义为满嘴谎言、不可信任之人。但凡桃枝说出口的, 必定是对柳家不利的,是在污蔑柳家。
柳二小姐听了柳将军的话, 仿佛也渐渐找到了主心骨, 她点了点头:“爹爹说的是, 这个贱婢身上疑-点颇多, 是该好好审审。我倒要看看, 这个贱-婢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柳二小姐信任的人不多,手下得用的人也不多, 桃枝恰好算是一个,所以, 对于桃枝的背叛, 柳二小姐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就这么将桃枝给就地正法。
桃枝仿佛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一改往日的恭敬,目露嘲讽之色地看着柳家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柳将军虽然是个伪君子,有一句话说的却是不错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柳家,究竟是真忠贞,还是包藏祸心,都瞒不过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睛!人在做,天在看,柳将军,柳二小姐,还有宫里头有青云之志的大小姐,奴婢等着看你们几位的下场!”
“闭嘴!”听到桃枝一而再再而三地咒骂柳家人,柳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我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你这条毒蛇放在了我女儿的身边!我女儿那么单纯,被保护的那么好,最终,却被你给毁了!当初,你跪在我的面前,恳求我将你们姐弟买入府中,我同意了,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夫人为何不愿相信,是二小姐本性邪恶呢?夫人是个好人,当初愿意从牙婆子手里买我们姐弟进门,奴婢有一段时间,也是很感激夫人的,恨不得给夫人立个长生碑,日日夜夜供奉起来。”
桃枝面上带笑,眼中却淬着毒:“可是,说到底,奴婢与奴婢的弟弟在夫人的眼中也只是两只蝼蚁,柳二小姐无缘无故杀了奴婢的弟弟,甚至没有得到一丁点的惩罚。夫人凭什么指望奴婢一点都不怨呢?就凭夫人事后给奴婢的几根作为补偿的金银珠钗?”
“奴婢的弟弟死了,柳二小姐却依旧可以继续在柳将军和夫人的纵容之下继续祸害他人。夫人猜猜,这京城里,恨不得柳二小姐去死的人,究竟有多少?”
“今日,夫人不再包庇二小姐,也不过是因为,二小姐冒犯的人,柳家惹不起罢了。否则,夫人猜猜,还有多少人会枉死在二小姐的手里?”
“如此包庇二小姐的夫人与柳将军,真的像你们对外表现出来的那样正直吗?倘若你们真的有良知,为何能够看着你们的女儿祸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别拿二小姐的身子骨说事,她病弱,不是她随意欺凌别人的借口!别人不欠她什么!说不得,这些年来,二小姐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就是因为作恶多端,得到报应了呢!”
“夫人与柳将军也别白费心机了,你们的心思,奴婢是知道的。当初那算命先生为大小姐算出大富大贵之命时,你们敢说,你们就没有幻想过大小姐有朝一日能够登上凤位吗?柳将军,当你成为天子近臣,获得天子宠信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更近一步,成为天子正儿八经的老丈人吗?说不准到时候,柳将军还想成为下一个隋文帝,废皇子自立呢!”
桃枝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摆明了是要把柳家往死路上逼。哪怕柳夫人只是一介内宅妇人,见识有限,也知道,桃枝的话会对自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自古以来,帝心从来都是最不可揣度的东西。此事从明面上看,只是柳家女言语无状,冲撞了公主太子,可大可小。若是明宣帝信了柳家的忠心,对柳家小惩大诫一番,再重重将柳二小姐罚了,给太子和宝福公主出口气,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若是明宣帝听了这些话,心中对柳家起了疑……那么,哪怕明宣帝在这件事情上不重罚柳家,柳家日后,也是如履薄冰。
“来人,把这贱-婢的嘴给我堵上!”柳将军终于坐不住了。桃枝现在就像一条不要命的疯狗,能多咬柳家一口是一口,柳将军却不能这么跟她耗。桃枝孑然一身,柳将军却是家大业大,要护着的人太多。
“呵,柳将军这么急着封了奴婢的嘴,莫不是柳将军心里有鬼?否则,柳将军又何必如此紧张?”
在一边儿看了许久好戏的林娇怡也出声了:“柳将军切勿着急,这婢女自然是要审的,可若是本宫没有记错,柳将军与柳二小姐的罪名,现在似乎还没有洗清吧?既然自己都是戴罪之身,柳将军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随意处置这名奴婢呢?”
“柳将军与柳府,究竟是否受了旁人的陷害,柳将军说的不算,此事,还得要皇上与皇后娘娘亲自审过才行。柳将军这么急着处置桃枝……别是想灭口吧?”
柳将军的人才刚到桃枝的面前,太子带出来的暗卫便与他们争锋相对。
不知何时,婢女桃枝,已经从柳府的控制中,到了太子的控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