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眉峰一挑:“哦?说来听听。”
“二皇弟与二皇妹设计陷害四皇弟,还害得福儿落了水,儿臣起初对他们的行为是极为愤怒的,恨不得父皇当场把他们拖出去打几十板子才解气。不过如今,四皇弟和福儿都没有什么大碍,儿臣这心里头的气也慢慢消了。二皇弟与二皇妹也已经在祠堂跪了整整两天两夜了,想来,也知错了,父皇不如把他们放出来吧。朱庶人才刚没了,他们……也怪可怜的。”
“你是在为他们求情?朕记得,你跟他们的关系素来不怎么好啊。”
“可是父皇在担心他们,儿臣看出来了,儿臣不想见父皇担心、难过。再者,儿臣虽与皇弟皇妹们有些不睦,但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心里头岂有不盼他们好之理?父皇若是觉得儿臣说得有理,便把二皇弟与二皇妹给放出来吧。祠堂阴冷,他们又两日没有好好用过饭了,继续呆在祠堂里,身子怕是熬不住。”
从朱庶人上吊、明宣帝重新审理此事起,太子就知道,二皇子与二公主这次多半又会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朱庶人用自己的命,为他们铺了一条路。明宣帝对朱庶人越是愧疚,对二皇子与二公主便越会好。
就是太子不提这件事,二皇子与二公主也不会被关多久了。
“吾儿不愧是朕的太子,这才是长兄该有的气度。”太子的话显然说到了明宣帝的心坎儿里,明宣帝对太子颇为满意。只是,一想到二皇子与二公主,明宣帝不由叹了口气:“这两个都被他们的母妃给惯坏了,素日里是胡闹惯了的,朕怕,朕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他们出来后,会犯下更大的错。”
太子思索了一阵:“父皇何不找个稳妥的人来教育二皇弟与二皇妹?二皇弟与二皇妹眼下年龄还小,若有人好好教导一番,性子未尝不能掰过来。”
“朕也是这么想的。”明宣帝慢慢说出了他的想法:“如今,朱氏也没了,总要重新给你二皇弟与二皇妹寻个抚养之人。朕把他们放在皇后那儿如何?皇后一向宽和稳重、知书达理,论见识不知比朱氏高多少倍,若是有皇后亲自教导,想来还能够把这两个的性子给掰回来。”
朱氏的孩子给姜皇后带?太子觉得,他爹有时候实在是异想天开。
二皇子与二公主平日里没少给太子找麻烦,这次又生出了这般歹毒的心思,太子只恨不得他们离林娇怡远远的,哪里会愿意让他母后来抚养这两个?
作为犯错之人,若只因为死了亲娘,就被记在皇后的名下,也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太子自认不是小气之人,可也没有多大方——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一点儿也不大方的。姜皇后的凤仪宫里头,养着他和林娇怡就够了。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朱氏与母后对立已久,受朱氏的影响,二皇弟与二皇妹对母后、儿臣与福儿都成见颇深。如今朱氏才刚没了,父皇就把他们送到母后那儿去,怕是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父皇虽是一番好意,但最后很可能起了反效果。”
明宣帝听太子说得句句在理,也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只是,除了皇后之外,朕真不知,还能把他们送去哪一宫。整个后宫,也唯有皇后那儿能够让朕放心。”
“父皇,听闻诚郡王妃向来是京城里有名的贤良人,在闺中时,便亲自将两名幼弟教养成才,如今也颇得诚郡王的爱重。美中不足的是,诚郡王与王妃一直无子,父皇不如请王妃出面,教养二皇弟与二皇妹吧。想来,王妃是乐意的。”
“如今,朱氏没了,二皇弟与二皇妹在宫里失了庇护,虽然父皇肯定不会对二皇弟与二皇妹置之不理,但父皇日理万机,总不能时时盯着二皇弟与二皇妹。如今,这宫里头……又不是很太平,二皇弟与二皇妹才刚被人算计过。若是能够为二皇子与二皇妹寻个庇护,也是好的。”
明宣帝听了太子的话,不由想得深了些。
二皇子与二公主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头被人撺掇着迟早还会出事,若是生活在宫外,兴许还好一些。
“朕明日将诚郡王与城郡王妃召进宫,问问他们的意思,若是他们愿意,朕就将二皇子与二公主过继给诚郡王。”
“父皇想将二皇弟与二皇妹过继?”太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
明宣帝点了点头:“这既能让他们断了某些不该有的念头,又能保护他们。若是他们被过继了出去,至少不会再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诚郡王与城郡王妃都是厚道人,日后你二皇弟与二皇妹若肯踏踏实实的跟着他们,日子总是差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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