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荣泰长公主办了赏花宴, 特意将满京的贵妇与名门闺秀都给请来了, 林娇怡向来得荣泰长公主喜爱, 自也没有被落下。她才刚一进门, 就被荣泰长公主拉到了身边儿。
荣泰长公主抚摩着林娇怡的手, 慈爱地看着林娇怡:“福儿如今一天一个样, 才这么几个月没见,个头又长高了,本宫险些都要认不出来了呢。”
“长公主姑姑, 您这话可说得可不实诚。我才刚进来,您就把我给叫住了,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看来赶明儿我得把长公主姑姑送我的碧玉滕花玉佩找个显眼的地方挂着, 免得长公主姑姑见了我装不认识我, 万一我被您府上的人给轰出去可怎么办?”
荣泰长公主与姜皇后交好,进宫时, 凤仪宫是常去的, 她十分疼爱太子与林娇怡, 有一段时间, 林娇怡还总盼着荣泰长公主进宫, 好给她带些精致的小礼物或是新鲜的小玩意儿呢。因此,林娇怡与荣泰长公主说话时颇为随意亲昵, 倒不似旁人那般拘谨。
“你个促狭鬼,本宫才说了一句, 你便有十句等着本宫呢。”荣泰长公主笑着点了点林娇怡的头。
“表姐, 不知这位是?”一阵迟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林娇怡扭过头,发现荣泰长公主身边儿站了个穿着宝蓝色秀银纹衣衫的妇人,料子是好料子,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看着半新不旧的。加上这妇人不怎么擅长打扮,梳着扁平的发髻,头上一支金镶玉簪,耳上一对儿中规中矩的碧玉耳环,这样一穿带,倒显得有几分老气。
荣泰长公主一见了这妇人,面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显然对这名妇人并不如何喜欢。
“这是我表弟媳妇,定北侯府的何二太太。”荣泰长公主先是对林娇怡简单介绍了一下,后又指着林娇怡对何二太太道:“这是宝福公主。”
何二太太闻言,一双眼睛在林娇怡身上乱转,脸上很快堆叠起笑意来:“原来这就是宝福公主,我说打哪儿来了这样一个天仙似的人物呢。宝福公主不愧是在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跟前养大的人,我一见了,心里欢喜得不知怎么是好,只恨不得公主是我家的闺女。”
闺女是做不成了。她的长子恰好比这宝福公主大上几岁,若是能把宝福公主娶回家,就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这,何二太太便有些惋惜。若何家的爵位由他们一方来继承,她儿子怕是连真正的皇家公主都可以娶呢,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不上不下的。说起来,这宝福公主,也算是她这几日所见的贵女中,身份最高的了,倒也配得上她儿子。
荣泰长公主冷淡地道:“你既称福儿一声公主,便该知道,她不可能是你家的,更不该说这种冒失的话。李氏,你可懂得何为尊卑?何为礼法?”
“……自是懂的。”
“既然懂,见了圣上钦封的宝福公主,为何不请安行礼?”
还要行礼?
何二太太在心里犯嘀咕,这虽说是个公主,但身上又没有天家血脉,也不知表姐让她行的哪门子礼。作为明宣帝与荣泰长公主的表弟媳妇,太后的侄媳妇,何二太太觉得,自己的身份不比林娇怡这伪公主低。更何况,她可是长辈,要是给林娇怡这个小辈行了礼,日后在她面前还怎么摆得起架子来?
荣泰长公主见何二太太没有动静,微微侧目:“怎么,李氏你许久没有出门,竟连怎么行礼都不知道了么?”
何二太太这才不情不愿地向林娇怡福身:“给宝福公主请安。”
林娇怡随意瞥了何二太太一眼,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何二太太可是长公主姑姑的娘家亲戚,本宫不过一个小辈,哪里能劳动何二太太?何二太太还是快些免礼吧。”
说着,林娇怡便朝着荣泰长公主瘪了瘪嘴,一副见到了讨厌的人,老大不开心的样子。
既然荣泰长公主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表弟媳妇并不喜欢,她也不用太给这个表弟媳妇面子了。这个何二太太,真是让她说不出的讨厌。
打林小公主主意的人不少,但敢像这何二太太一样对林小公主待价而沽的人,却着实不多。
被冒犯了的林小公主表示,她很不爽,她也是有公主脾气的人,她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