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嘉搓了搓脸转身出了大殿,秦晏掏出帕子来给荆谣擦了擦脸轻声哄道:“别哭了,一会儿出门让风吹的肉皮疼。”
荆谣抽噎了下点点头,秦晏禁不住心疼,刚才的话其实是说给这傻东西听的,就知道他心眼实,忍不住会难过。
等荆谣不哭了秦晏才带着他出了大殿,外面车辆禁卫早就等着了,秦晏和荆谣上了后面的马车,众人一同出城,秦晏将棉帘放下来,倒了一杯热茶给荆谣笑道:“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这么好哭。”
秦晏一说荆谣眼眶又红了,秦晏连忙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就说你别跟来……”
“我就是替先生难受……”荆谣抹了抹脸低声道,“这些年……过的多苦。”
秦晏将荆谣搂在怀里低声哄道:“所以先生才走的,如今葬入皇陵,跟烈帝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那也不是一个陵墓里啊……我听他们说,虽是葬入皇陵,但也是另起的穴,就像武帝和卫将军一样……”荆谣偏过头低声道,“我还记得先帝临死前说的……这辈子,和烈帝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怎么就……这么苦呢……”
“难不成还让人将烈帝的陵打开?再说里面还有德馨皇后呢,再加上先生算什么。”秦晏低头在荆谣额上亲了亲轻声道,“这样可也好,先生喜爱清静,独一个人……也好。”
荆谣将脸埋在秦晏怀里,半晌哑声道:“等以后……我能葬在哥哥的墓里吗?”
秦晏心中一疼,低声斥道:“瞎说什么!”
隔着层层衣袍秦晏都能感受到胸口的暖意,秦晏心里叹息,怕是又哭了呢,只得低声哄道:“这还用你说?你不葬在我墓里还想去哪儿?我还能让你去哪儿?”
秦晏低头在荆谣侧脸亲了下呢喃道:“我都恨不得把你藏到我心里头来,怎么会舍得你不葬在我身边?放心吧……咱们以后不单葬在一处,还只用一个棺材,好不好?”
荆谣拼命点头,秦晏失笑:“你说说……好好的非说这个做什么呢?多不吉利,行了,还有一会儿的路呢,你要不先躺躺?”
荆谣摇头,还是伏在秦晏怀里,秦晏知道他是因为苏先生和晁嘉的事难受了,担心百年后同自己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躺在一处,心中越发心疼他,柔声哄了半日……
过了苏卿辰的尾七后荆谣越发爱腻着秦晏,秦晏心里明白却也没说破,他向来不喜欢口头上承诺,除了让人凭白欢喜一点用处都没有,比起这个来秦晏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但如今还不到时候,秦晏只是待荆谣更好了些,让他安心。
“马上就过年了……铺子里给小姐的红利我又添了一份,行吗?”荆谣在小炕桌上细细的记着帐,头也不抬道,“小姐月份不小了,转过年来就要临盆,到时候办满月酒哪儿都少不了用钱,先多准备些吧。”
秦晏点头一笑:“你倒是疼她。”
“也是疼外甥……”荆谣笑了下将账册子合上,刚要起身时外面传吉祥来了,荆谣低声一笑,“估计有事那边出什么事了。”
果然,吉祥进来行礼后道:“少爷,那边怕是过不了年了……”
秦晏挑眉,吉祥咽了下口水低声道:“那边老爷……中风了。”
“原本二小姐回去后他们宽松多了,毕竟那些嫁妆呢,若是消消停停的也能富足的过一辈子了,但……梅府那边隔三差五的去打秋风,太太疼娘家人,每次都要给些,因为这个那边老爷就总生气,两人这段日子打过多少次了,每每闹起来太太就说二小姐的嫁妆多是自己当年陪嫁,跟老爷没干系,让他少管,这……老爷听了这话自然更动怒,那天不知怎么的,言语不和,老爷趁太太去梅家的时候……将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收用了。”
荆谣闻言蹙眉,自跟在秦晏身边后他也有丫鬟,到池园这边来后伺候的丫头更是数不清,许是秦晏留心挑选过的,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荆谣跟这些小丫头们相处惯了,一直看不上大家子里老爷年纪一大把了还强人家做小,低声道:“之后呢?”
吉祥撇撇嘴:“之后太太回来就发火了呗,闹了那一场,那也无法了,木已成舟,只得忍下了,上下都改口叫姨娘,本也无事,但……”
秦晏沉声道:“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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