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无事。”张氏摸了摸头上的汗,“只是,公主刚回来,可能不太了解咱们凤家的内部运作。”
张氏虽然心惊,但是也不想把凤家的内部权利交出去,要知道,谁能掌握凤家内部命脉,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凤家。
二房能够执掌凤家多年,除了二房凤萧然是凤家家主以外,就是凤家内部由风萧然的发妻张氏的手里。
“哦”朝阳不说话了,把手中水杯放下,看着张氏,气势全开。
张氏立刻斗如筛糠,汗如雨下。朝阳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的气势威严岂是一个久居家中的妇人能够抵抗的。
“还是张夫人认为我带来的这些嬷嬷宫女无法好好地协理我。这些嬷嬷和宫女可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是我母后,也就是当今皇后身边的嬷嬷亲自调教。张夫人若是不服,可以进宫去找我父皇母后。”
“自是不敢。”张氏匍匐在地上。
凤南晟看着母亲被朝阳吓的样子,心里既害怕又怨恨,曾经朝阳为了凤南流没有镇压过凤南晟,凤南晟就自大地以为朝阳嫁到凤家就是凤家的人了,不会摆长公主的架子了,可笑。
“既然如此就拿来吧。”朝阳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说道。
风萧然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氏,不情不愿地吩咐人去把印拿来交给朝阳。
随后朝阳以雷霆手段把凤家的下人不管是凤家掌事还是店铺里的掌柜都换成了自己人,朝阳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安排的人会不能适应,不能服众,毕竟已经陪着自己在寺庙修生养息太久了,因为这些管理和宫中的勾心斗角比,根本不值一提。
戏楼
“哇,念儿,你不知道嫂子多帅啊,吓得二房那帮人都不敢说话了。”凤南敏手舞足蹈地给沈念描述这几日凤家发生的事。
沈念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朝阳慢慢喝着茶,其实她对凤南敏心里是愧疚的,因为明明敏敏是凤南流唯一的而且是最疼爱的妹妹,自己却远遁寺庙,让敏敏一个人留在凤家,和那些人斗。
凤南敏说完就转头看着下面唱戏的声。沈念看朝阳眸色深沉地看着凤南敏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沈念拍了拍朝阳的手说道:“现在的敏敏很开心。”
朝阳诧异地看了眼沈念,没想到沈念居然猜到自己在想什么,随后释然,念儿和翎炎的聪慧本就异于常人。
噔噔,响起敲门声。
“进来。”朝阳说道。
就看到沈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门口,果真,门一推开,就看到高翎炎迈进来。
“念儿。”高翎炎一脸温柔。
“炎哥哥。”沈念笑地一脸灿烂。
“朝阳。”高翎炎坐下和朝阳打招呼,朝阳翻白眼,“我还以为你眼中只有你自己呢。”
沈念噗嗤一笑。
“敏敏,你在看什么”沈念看凤南敏一直往外面张望。去看到高翎炎一边嘴角含笑,一边倒茶。
“怎么了”沈念声问高翎炎,朝阳也是诧异地看着高翎炎,莫不是凤南敏有喜欢的人了。
高翎炎假装把手放到嘴边咳嗽两声,然后开口说道:“黑鹰,把东西拿进来。”
然后高翎炎冲着沈念和朝阳眨眼睛。
门推开,黑鹰进来。
沈念和朝阳就看到凤南敏的眼睛一瞬间亮了。
“王爷。”黑鹰把一个盒子放下转身出去。
沈念和朝阳又看到凤南敏的眼睛暗了下去。
沈念微笑,没想到凤南敏喜欢上了高翎炎身边的这个暗卫首领。
沈念也是开始认真打量黑鹰,只见黑鹰一身紫色长袍,由于黑鹰总是在明面上跟着高翎炎,所以他不像别的暗卫穿一身黑,而且黑鹰长相英俊,身形挺拔个子也高,脸上总是冷漠,和凤南敏这活泼好动的性子倒是配啊。沈念心想。
“这是什么啊,翎炎。”凤南敏收回注意力,看着那人走出屋子,转头看着那人刚才放下的盒子问道。
“打开。”高翎炎示意凤南敏可以打开。
凤南敏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是一个破碎的玉佩。
朝阳本来喝着茶,随意一扫,但是当她看清以后,立刻放下茶杯睁大眼把玉佩拿到手里。
“这”朝阳一脸不敢置信。
“这莫不是南流哥哥的东西”沈念看朝阳的反应猜到。
“正是。”高翎炎放下茶杯,“我们按照你卜算到的方向,也就是西北方开始排查,在不远处的山林里找到了这个玉佩,但是这个玉佩明显已经呆在那有几年了,看来当年南流的确被人就走了。”
“这是大哥的玉佩”凤南敏奇怪地问。因为她没有印象。
朝阳看着玉佩就好像看着她的流哥,“这个他当年出去之前我新给他的。”朝阳看着玉佩轻声说道,就好像在和情人低喃。
沈念看着朝阳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心疼,真不知道这几年朝阳是怎么活过来的。
回去的路上沈念坐在高翎炎的马车里
沈念满脑子都是刚刚朝阳的模样,随即慢慢靠在高翎炎的怀里。
高翎炎知道沈念心里难受,半搂着沈念以示安慰。
沈念闭着眼感受着高翎炎的气息,敢欺负我的人的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我身边我在意的人露出这种表情。”沈念坚定的说。
高翎炎知道沈念什么意思,点头回应:“好。”
以前是沈念聪慧,明白世间的黑暗,知道防御。
那么现在的沈念就是懂得保护自己周围的人了,知道攻击了。
这样很好,高翎炎宠溺一笑,低头亲了一下沈念的发顶。沈念悄悄红了耳朵。
“王爷到了。”黑鹰在外面说道。
“那炎哥哥我先下去了。”沈念看着高翎炎说道。
“嗯。”高翎炎揉着沈念的脑袋点头。
沈念跳下车看了眼黑鹰然后进去沈府。
一进入沈府,沈念就感觉哪里不一样,沈府里多出了一摸气息。这种气息不是那种会和沈家下人混合的气息,而是一种如同一头假寐的老虎的气息。
沈念眼睛一亮跑向正厅,一进入正厅,果真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主位上,老人须发虽然都白了,但是全身不见衰败,而是假寐的猛兽,一旦睁眼,啸声震山林。
“祖父。”沈念跑过去,抱住沈阳,也就是沈星的父亲,沈念的祖父。
沈阳一脸温柔地抱着沈念,“都多大的孩子还这么冒失,哈哈。”嘴上这么说,但是沈阳很喜欢这样的沈念,自己的宝贝疙瘩啊。
“祖父你怎么回来了”沈念奇怪地问。
沈阳假装生气地说:“我还不回来听说你一回来就各种麻烦事,还敢有人欺负你。”
沈念吐了吐舌头,看着正厅里坐着的沈星魅尚还有沈清沈风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抬头,生怕被沈阳这个孙女控给骂死。
“哪有啊。”沈念摇着沈阳的胳膊撒娇道。
“别给我扯远。之前怎么和我说的。”沈阳捏着沈念的鼻子说道。
“略。”沈念吐了吐舌头,“不给人欺负,被欺负了狠狠打回去不许留情。”
沈星嘴角抽抽,的确像是自己父亲说出的话。
“那你呢怎么做的”沈阳问道。
“我打回去了。”沈念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
“是你打回去的还是别人替你打回去的。”沈阳盯着沈念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主要是别人动的手。”沈念低头说道。
“咱们沈家人,被欺负了一定要狠狠打回去,别人想帮忙就让他们帮去,但是咱们该反击的一个都不能少。”沈阳认真地说。
或许今日之前的沈念还会不同意这个观点,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今日看到了朝阳的样子,她明白了,就是要给人以震慑才可以,不让任何人欺负,不让任何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嗯。”沈念坚定地点头,“我再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是他们惹的我,沈家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沈阳看沈念一脸坚定,满意地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念儿。”
沈星继续嘴角抽抽,完了,我没教好念儿,本来想把念儿教成淑女,这回又得变成爹那样的霸王了。
“臭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阳瞪了沈星一样。其实对于沈念被欺负,而沈星的反应没有那么大声势这件事他还是不太满意的,他不喜欢自己儿子那套阴死对方,来日方长,他更喜欢直截了当,能动手绝不多嘴那种。
沈风其实就很像沈星,而沈清很像沈阳。
“对了,祖父,你这次回来能不能别走了。”沈念抱着沈阳的胳膊,这么就没见,的确很想沈阳。
“嗯。短时间不走了。也没什么好地方去。该逛的其实差不多了。”沈阳大手一挥哈哈说道。
“对了念儿,我给你带了礼物。”
“真的,什么啊。”沈念眼睛一亮。
沈阳拍拍手,就看到一个比沈星年岁大些,比沈阳些的黑发老伯走进来,后面跟着十个沈家奴仆,每个奴仆手里都是高高的盒子。
“魏伯。”沈念看着老伯笑嘻嘻打招呼。
“哎。姐还记得老奴啊。”魏伯一脸开心,好久没见到这个奶娃了,没想到都长这么漂亮了。
魏伯是当初跟着沈阳打仗的下属,后来别的下属又继续跟着沈星的,也有弃官回去养老的,唯独魏伯一直跟着沈阳,一直到现在。魏伯回忆当初的沈念是一团,现在都这么大了,魏伯把沈念也当成自己的孙女,现在看到沈念别提多高兴了。
“来来。”沈阳拉着沈念去开盒子,一会拿出个首饰,一会拿出个稀奇的东西。
最后沈星等人算是发现了,感情十个下人抱着的盒子,9个人抱着的都是给沈念的,剩下一个人抱着的那几个盒子再分给沈星等人,连常年严肃的魏伯都是围着沈念转。
沈星等人扶额,没地位啊没地位。
几日后
“就要考试了,先武试后文试对不对”沈念托着下巴和沈风一起坐在沈清的院子里的石凳上。
“嗯。”沈风回答,把水果收拾好递给沈念。
沈清继续拿着剑在院子里舞动。
“唉。”沈念叹气。
“怎么”沈风看沈念叹气奇怪地问。
“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卜算你们这次的结果啊。”沈念歪头问道。
“因为不想带着答案去。”沈清一个回身收剑,大步走到石桌旁坐下。
“对啊,我们的才能本领我们自己知晓,这样有点悬念都好玩。”沈风也说道。
“唔,好吧。”沈念一脸郁闷。
这几日朝阳姐姐要忙着打理凤家,炎哥哥也是很忙,敏敏一直绕着黑鹰转,沈清沈风备考,好无聊啊。
沈念越想越无聊,趴在桌子上叹气。
“快了,等过几日文试武试开始了,就有热闹了。”沈风看着沈念一直叹气,笑嘻嘻地说道。
“可是这几日呢?好无聊啊。”沈念说道。
本来前几日沈阳回来,天天和沈念在一起,不是玩这就是玩那个,老顽童和顽童,连魏伯有时候都无语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沈念还是那么无聊,那是因为,在沈阳和沈念下棋十下九输,一把和,还是沈念放水的情况下。这或许不算什么,还有,在沈念画完一幅画,以“花城”的印章扣在上面的时候,花城是当今的大画家,没人知其男女,一幅画价钱炒到天际,沈阳有的时候为了买这一幅画,差点把带出去游山玩水的银子都花了。现在知道花城,自己一直以为是个和自己一个年级的糟老头居然是自己孙女的那一刻,沈阳表示有点晕。
或许这还不算什么,在沈念和沈阳比试的时候,沈念爆发出比沈阳还高的战力的时候,沈阳表示自己老了。
这几日正“伤心”呢。
沈清沈风想着自己祖父这几日看着沈念又爱又恨的样子就想笑。
“你们这什么表情啊。”沈念看着二人说道。
“没什么,想起祖父了。”沈风笑着说。
沈念听完再度趴在石桌上,“谁知道祖父那么脆弱。”
“祖父脆弱嘛,我也是‘花城’的粉丝,他画的一把扇子我保留在书房,都不敢拿出来,早知道是念儿你画的,我以后的折扇天天用‘花城’的。”沈风无奈地说。
沈念嘿嘿一笑,其实时候,当天清子发现她的画作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大成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拿去卖,然后回来添置家当。很的时候,山上的东西越来越新,基本都是卖画挣的。师傅还说回沈家,沈阳知道了,表情一定很好玩。
“唉。”沈念摇摇头,好无聊啊。
沈念此时无聊,有人却不无聊。
“朝阳,你什么意思”上官寒傲大声喊道。
此时的二人在皇宫皇后的寝宫,皇后坐在主位上,三人把宫女太监撤走,关上门商议事情。
“呵呵。”朝阳慢慢放下茶杯,嘴角上扬,仿佛混不在意。
“我什么意思是太子,哦不,大皇子。”朝阳故意说错,果真刺激地上官寒傲满眼通红。
朝阳看着上官寒傲的样子,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道:“是你们让我来的,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上次借着凤家的商船运的货物你为什么都扣下。”上官寒傲问道。
“大皇子真是在说笑啊。大皇子自己都说了,是我们凤家的商船,那上面自然是我们凤家的东西啊,我留下我们凤家的东西而已啊。”朝阳一脸无所谓。
“所以说那些店铺卖东西都以原价卖也是你的意思了。”
“对啊,大皇子放心,我们凤家的店铺绝对童叟无欺。”
“你。”上官寒傲指着朝阳,气的不行。
“别闹了别闹了。”皇后说道。
上官寒傲看了眼皇后,皇后给他使了个眼色,上官寒傲把一口气生生咽下去,坐回到位里。
呵,果真有事求我嘛。朝阳冷笑不屑。
“知道这几年我们对你不闻不问,你心里有气,但是大事面前我们还是要摆正心态。”皇后一脸苦口婆心。
朝阳点头,“对。”
皇后听朝阳这么一说面色一喜。
“您接着说。”朝阳一脸严肃地问。
“这次的两个副主考官听说与朝阳你有交情,我们想请他们帮个忙。”上官寒傲说道。
“要知道父皇最讨厌的一个就是大臣直接私斗,还有就是在大事情上有人从中捣乱。”朝阳用茶杯盖慢慢刮着茶杯,一脸漫不经心说道。
“不用你管,做好你知道的事就行。”上官寒傲一脸不耐烦。
“大皇子不会以为你还是太子吧。不说你是太子的时候你实力和四皇子九皇子他们分庭抗礼,现在你不是太子了,实力早就大打折扣,这种命令的口吻和谁说话呢。”朝阳一脸温柔微笑地问。
“你是我嫡长姐。”上官寒傲一脸不敢置信地喊道。
朝阳听后把茶杯重重放下,气势全开,“你们害流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长姐。”
一句话,把上官寒傲和皇后吓得心惊肉跳。
“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上官寒傲刚要说完皇后插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朝阳却没没有在意他们是不是承认,证据摆在那里,朝阳看着皇后和上官寒傲,二人只觉得这时的朝阳很像全怒时期的皇上,吓得两个人不敢多嘴。
“当年你们害流哥,我离开凤府进入寺庙,日日诵读,还你们是我亲人的恩情。如今我回来了,我们早就没了干系。”说完朝阳起身离去。
徒留后面一脸惊恐的皇后和上官寒傲。
当年朝阳在知道是皇后和上官寒傲合起来害凤南流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杀了流哥只为了让她嫁给一个对他们有用的大臣,还不惜用药,那次还好关键时刻翎炎出现。呵,当以为流哥死去,朝阳本想第一时间跟着去,可是她不想让流哥觉得自己是害他的仇人的亲人,所以她去寺庙洗脱罪孽,只求与皇后等人断绝关系,然后再去找流哥。
朝阳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去看正在盘算各种事情的皇后和吓得一脸惨白的上官寒傲,说道:“别想着风萧然那个废物了,现在的凤家他插不上话,家主又如何,他这几年做的事全在我手里握着,他不敢向着你们了,他怕没命。”
皇后闻后睁大双眼。
说完打开门离去,背影坚定,一如当年战场上的朝阳,炙热浓烈,明媚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