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他哪来这么些讲究?若是考得好也就罢了,考的不好不就打脸了?”
“不会不好的”
香草答,“二爷此番必定高中!老爷放心。”
孟燕集一愣,我是不放心么?他考的好自然是不错,考不好也没什么要紧,本来孟家就没指望二房子弟读书出仕挣前途,大房有做官的人,二房把田产铺子经营好也算各尽其职。
况这儿子本就不怎么服贴,若在读书上太有成绩,他更不好拿他了。
他踮着脚尖往里走,香草只好说:“老爷,到处都是灰满地都是水屋里也乱糟糟的,恐怕没干净地方给你坐呢”
孟燕集住脚转身看她,眼光愠,“谁叫你这么跟我讲话的?没地方你给我收拾!不过是个丫头,敢这么怠慢我?……去!让他们都停了不许弄,还有,给我把姨娘叫出来!”
香草面上一白。
飞快福了福往厢房里去,孟柿早已听见了,她便往唇上扑了点粉,将钗子拔下来,由芦花婆搀着慢悠悠走出来。
孟燕集在台阶下站着,背着手直直看过来,她施礼,“老爷万福”
孟燕集呵呵一声,“怎么到了这院里没见你更滋润,倒还受伤了?过来我看看!”
原以为她会拒绝,谁知竟大方走上前来撩起袖子。
“不知老爷要怎么看,纱布要不要拆掉?”
她原本好了许多了,今日早起后,却将整个手肘涂满黄色粘稠药汁,从纱布里透出来,色渍斑驳,连她自己看着都恶心。
孟燕集果然掩鼻后退一步,“好了放下来吧”
“怎么还涂这么多的药?”
“推你的人太太那里也没个说法?这个家交给她,这么小的事也办不利索”
孟柿听不得他说郗氏,“太太已经找到了,两个小厮打闹着玩把我给碰了,害怕被管事骂所以就跑了,太太找人押了他们来听候我发落,我一看他们年纪还小,就叫各打了几板子,放了!”
他又上前看着她说:“当真如此?我怎么听见下人传的不是这样……你不用怕她帮她说话,她这人做事太粗,多半找不到元凶才这么说的,你记着了,在这家里想过得好,还是得有个像样的靠山,懂么?”
孟柿不卑不亢回:“太太做事雷厉风行,是后院所有人的靠山”
他摸着鼻子看她,就这么素的脸,又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穿的也是普通料子,颜色灰扑扑连个腰身都不收,但还是很招人喜欢,不知是何道理?
他是最讲究打扮穿着的,平时也会指点身边的女人该如何穿戴,两个姨娘是很虚心听取的,他给女儿买的料子也都很时新,唯有郗氏不肯听他的建议,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要么配色不好,要么样子土气,反正他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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