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婆将丫头赶出去,关好门,走近她:“本不该我多嘴,姨娘这到底是何计较?若真是要在这家里过下去,怎么也不该这么骗老爷”
孟柿看着她微笑,真好!有孟续成还有她,至少他们两都是死死护着自己的,她像小时那样把脸放在她肩头依靠,“芦花婆呀,我不能做他的女人”
芦花婆有一瞬的失神,下意识像哄孟柿那样抱了她,除了脸不一样,怎么这姨娘处处都像四小姐?倒像被附体了似的,“还是啊,一个月后你又怎么办?老爷这人,在男人里算好的,跟了他未必会吃苦,咱们太太虽然脾气大管得严,但是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
“芦花婆我问你,如果我是这世上另一个孟柿,你信吗?”
老妇人浑身一震,隔了一会儿将她抱的紧紧,“那一定是我天天跟菩萨求来的,要我的四小姐能回来……”
……
孟柿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以一个含糊又荒唐的解释接受了自己,她想了很久,大约明白了:就是思念和爱会让人蒙住眼睛放弃深究,大约你太想念某个失去的人后,根本不在乎他是怎么回来的,他回来就足够了!
同样的道理,在一直都冷静聪慧的孟续成身上也生效,他几次出手相救,包括昨晚宴会,把自己爱吃的菜端过来,顶撞祖母为自己解围,他还不知道她是孟柿呢,仅仅因为是孟柿的闺友就改变了自己一贯的态度,想倒这里,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回到他们身边,是多么幸运啊。
冬娘说完垂下手,郗氏把剥出的白胖莲子丢入瓷坛里,坐着想了一会儿,“斋戒一个月没听错?”
“是的,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她早出了热孝了,不然也不能抬进来,这是耍手腕还是另有所图?就不怕弄坏了事情?”
冬娘道:“是有些坏事,老爷出门时是动气了样子,但结果……也不算很坏,锦云斋马上就是她的了,还说一个月后补上端茶礼,以后就是正经的妾了。”
郗氏胸口动了动,“随他吧,不过一个久年没人住的院子,含笑阁离着姑娘们的住处近,我还不放心呢”
冬娘隔了一会儿说:“太太不能放心的恐不止这些,还记得那日宴席上……成哥儿”
砰嗵,却是郗氏的镯子碰了放莲蓬的铜盆。
“胡说!成哥儿什么样的孩子,定远侯都称赞过的才俊,眼光何等高,连同知家的小姐都没看上,会对她一个,一个”
冬娘忙低头在盆里捡莲蓬,“太太既这么说,就是也想着了,总之哥儿是您的心头肉,家里的顶梁,小心防着点总没错,咱们哥儿才学相貌拔尖,在那小外甥女眼里,自然比老爷更值得下心思勾搭,哥儿还年轻心里眼里头干净,不知道下作女人的的手段,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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