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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她回军区司令部,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带她去看他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冲锋陷阵骑马打仗的地方,甚至带她去看他上学那会带女朋友谈恋爱的水塔。
走累了,两人就坐在政治部毛主席像的影子下歇息,这里曾是他们的“司令部”,谁能抢占毛主席像,才能算胜利,这是胜利的象征。
说起大院的事,张海丰就滔滔不绝,感觉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程英也爱听。
那会他每天等着盼着爷爷从司令部下班回林首长楼,好同他老人家汇报一天的“战果”,把谁揍了,明面上爷爷会踹他几脚,说他两句,但要输了就要被爷爷批评,说他连个架都打不赢还想打仗?然后老爷子再拉着小丰一起复盘,分析战况,复盘失败的原因,下一回再打回来。
都是大院子弟,今天你打了我,明儿我打了你,上门道个歉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爷们们都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小子们第二天和好又扛着自制的枪炮出去鏖战了。
大院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嚣张的。
他最向往和憧憬的是他大哥生活的七八十年时代,黄色将校呢,二八大杠,满京城拍婆子,茬架,南下上前线。而他愣是因为出生晚没赶上,为此很是扼腕。
后来张海丰结交了一群飞扬跋扈的朋友,受他们影响,立志要交最漂亮的女朋友,赛最野的车,惹事打架,爷爷不喜欢,也没少为此挨父亲的揍。
每天胡天胡地,自然没人相信他自己考上的重点高中,从小到大伴在耳边都是他靠他老子,靠他爷爷,父亲不看好他,女朋友也不看好他。
就准备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的时候,一个关系不是很好的发小,因为在高峰点跟市区飙车,车毁人亡。
这给当时的张海丰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每天打照面的人,呼啦一下就跟眼前儿没了。
高中毕业,用家里的关系搞了一个报名名额,后面全部的考核都是凭着自己拼下来的,因为爷爷说,能出线就去集训,只要一项考核不通过,就必须滚回来,他不允许让张海丰拿着所有战士的生命当儿戏。
每年初中寒暑假都被老子丢野战部队和连队里集训,打把都是爷爷亲自手把手教的。
程英看着他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将讲部队的事情。
她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天生的军人。一如他那天生的军人身条,身板笔直,宽肩拔腰,昂首挺胸,英气逼人。
对现在的部队和机关张海丰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说信仰都觉得傻的年代。
之前部队经济化,光荣与梦想成为理想主义。
但他看到改革的决心,这也让他看到希望。
他也想做一个纯粹的军人,为了光荣和梦想,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和五角星。
她看着亮闪闪的领花和严丝合缝的风纪扣,看着他蜜色皮肤在阳光的掩映下透着光,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领,他的骄傲,他的勇猛,她觉得自己深深被他吸引。
“别光听我说,说说你呗。”
“我啊,我应该属于你们嘴里常说的书呆子。”她抚过耳边被吹乱的碎发,张海峰看痴了,他喜欢她不自知的美丽。
程英上学那会不属于明星学生,因为绑架事件,她不爱露脸,虽然成绩好,人漂亮,但有些格格不入。
无论初中还是高中,老师刚开始也会因为她成绩好,诸多文艺活动,国旗下发言,评选干部之类的都爱叫她,后来发现她只对读书做题感兴趣。
甚至因为成绩好还受到过排挤。
“他妈的有病吧,丫谁啊,你报名字,我削他们去。”听着就来气,看着张海丰冲冠一怒,程英不禁好笑,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克制一下。
后来高中文理分班她认识了陆宇他们,几个人因为学习成绩好,就总爱一块玩,比考试成绩,比奥数,比名次,拼英语,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
高考放榜那天,她去晚了,第一张榜单被撕掉了一半,她算了算自己应该是考了全市第一,后来查了成绩,的确如此。
到后来的大学,那个时候应该是程英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简单纯粹,围着学术打转。
她没想过考研,毕业后就去了国企,虽然就工作了几个月。
后来几个伙伴就一起出来创业了。
她总是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过去的丰功伟绩,过去的成绩不爱见天的挂口上吹嘘。
“你第一个男朋友怎么就分了?那不是你初恋吗?”得亏他还记得,连程英自己都快记不得那男朋友叫什么了。
两人是大学同学,大三在一起,他坚持要去美国,程英则坚持要留在国内,还没毕业就分手了。他现在应该在硅谷,研究着武器之类的。
“哼。”张海丰嗤之以鼻,他顶看不起那些吃了国家红利,转身投靠美国的卖国贼。
“他又回来找你吗?”在你功成名就之后。
程英摇摇头,可能有她也不知道吧,
', ' ')('都已无关紧要。
他灼灼的看着她,她让他想起了他的爷爷和奶奶,战争年代一路走来,相濡以沫的爱情。
“把手给我!”她把手递给他,被他从台阶上拉起来,两人挽着手跟晚霞染红的军区大院回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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