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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上班，照例让财务提前备好现金，程英在集团大堂挨个为每一位总部员工发开年红包。
新年刚过没多久，接到上面发来约谈通知。
以往只需要副董事长，副总裁等相关人员参会即可。
“这次换我去吧。”程英同陆宇说。
陆宇还想坚持，被程英按下，“负荆请罪，就要有负荆请罪的样子。现阶段，你这个副董事长先回来主持大局，把家里照看好，我就放心了。”
程英低调入京城，不坐私人飞机，不包机，不铺张，一行人一切从简。
对于程英得到来，相关人员还是很重视，至少她的态度摆在这里，程英姿态放得很低。
“程英总，亲自参会，真实在我们意料之外呢。”
“陈部长，您太客气，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要认清自己的错误，端正自己的态度，及时改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您说是这个道理吗？”程英一身深灰色套装，内着白衬衣，不同以往的朝气蓬勃，与接待他们的副部长交流想法，
“程英总，你这个态度就非常好，但还要言行一致，身体力行才是，您说是吗？哈哈”
敲打如期而至，新闻稿也前仆后继的跟上，约谈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处罚接踵而至，接连的约谈和处罚新闻，让集团市值一夜蒸发万亿。
雷霆万钧已落，集团坦然接受。
普通人看新闻看热闹，企业经受的是伤筋动骨。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约谈，没想到一待待了好久，暂时脱不开身，便既来之则安之，在京城住下来了，随行的员工被安置在京城分公司的员工宿舍，程英则找了个公寓，暂时栖身。
春寒料峭，北方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入目一片萧索，除了灰白，就是老树寒鸦，红墙官瓦随心情蒙上了冬日里的一抹灰，只让人觉得暗淡。
京城的工作脱不开身，日复一日的商谈，推辞不了的应酬，程英身心俱疲。
她知道现阶段是刮骨疗伤，不得不经受的磨砺。
得空不忙，她就让司机带自己带出走走看看，跟北海坐一下午，任寒风刀削般刮在脸上，吹红鼻尖。
刚来的时候，颐和园湖上的冰还未消散，程英就跟湖边坐着，想要下到冰面去走，奈何司机不敢担风险。眼下她可不就是如履薄冰。
她不爱去夜场，也不爱去酒吧，想过去雍和宫拜拜，又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拍到，拿做文章编排她临时抱佛脚，封建迷信求神拜佛买安慰。
去听过相声，跟着乐呵一下排解内心的苦闷。
看过山看过海，跟长城上看过日出，在鸟巢看过黄昏，去过明十三陵，去未名湖，去清华园，像个普通游客一样，只是纸醉金迷，锦衣玉食都入不了她的眼，味同嚼蜡。
每一天都活得忐忑，如履薄冰。
她想了解林三公子生活的四九城，只是这城里林三公子在不在尚未可知。
跟西长安街出来，已是傍晚，脑仁都疼，婉拒了聚餐，委托了同行的副总裁帮忙出席，程英让司机开车去了纪念堂。
只跟门口伫立很久，又去看了英雄纪念碑，一百年的历史打开，满目疮痍，她不也一样吗？
程英围着纪念碑走了一圈，寒风中站到冻透了，听到身后有人叹气，
“你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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