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个男生瞬间怒火攻心,冲上前,跟谢洺干起了仗。
施青枝和几个女性朋友蹲下双腿,观察琢词哪里受伤了,但琢词疼得打滚,不让她们碰。
施青枝对着施青楠大吼一声:“把那鳖孙给我往死里打!!!”
混乱的圆圈里,施青楠和朋友们替琢词出气,谢洺那边也不是吃素的,也来了几个人加入混战。
事件升级。
很快有人报了警,两方人都去了警局。
审讯室的白炽灯下,参与打架的人在被问讯。
琢词先是被带去验伤。
验伤前,琢词去了一趟卫生间,捏着鼻子做大象转圈。
出来后,被问及哪里不舒服时,琢词撩开了衣角,平坦白净的小腹上,有五六处淤青,看起来像是被掐的。
还对医生姐姐道:“头很晕很晕很晕很晕,我还有点想吐,眼睛有点看不清东西了,姐姐,我害怕……”
女医生在伤情鉴定报告上写下脑震荡,对脑干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就放琢词出去了。
琢词晕晕乎乎地被女警扶出来,脸色煞白,和做完笔录的姐姐们坐在警务大厅里的不锈钢长椅上,等待结果。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谢殊鹤来了。
冷锃的黑色漆皮鞋出现在门口,微顿了顿,随后朝着琢词的方向稳而快地走过来。
琢词抬着脑袋看,正想问他怎么会来,却发现男人的脸色很不好。
有些心虚或害怕地低下了头,不说话。
谢殊鹤也意识到了自己因紧绷而严肃的神情吓到他了,刚想柔缓一些,小华裔就低下头不敢看他。
谢殊鹤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施青枝:“看医生了吗?”
施青枝点点头,“验伤了,轻微脑震荡,有头疼和呕吐的症状,但不需要住院,回家多观察就行。”
谢殊鹤微微抿唇,走近了一步,到琢词的脚跟前,半蹲下身,用平静缓和的语气,却似哄着:“抬起头给我看看好吗?”
男人微缓的腔调语气像一颗泡泡糖,将琢词溺爱地包裹起来,然后琢词就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像烟花一样在身体里散开。
其实他没挨打,不委屈,肚子上的伤都是打滚的时候自己掐出来的。
但就是感觉,气氛让他感到委屈。
鼻尖酸涩,大颗大颗的水豆豆就啪嗒啪嗒滴在手背上。
琢词一下下吸着鼻子的气,然后一双修净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接着下颌被轻柔抬起。
琢词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哭得不能自已。
谢殊鹤看清了他的脸,毫发无伤,但眉峰依然紧蹙起。
无奈地,伸手拭他脸颊的泪。
落下一滴,谢殊鹤便拭走一滴。
另一边,警员带着人,从审讯室出来。
“事情弄清楚了,你们都来调解室,看看能不能和解。”
琢词还没说话,谢殊鹤已经道:“不接受调解。”
警员只是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正想要将事件定性,谢洺那边的几个男生就举起了手:
“谢先生!词宝不跟谢洺调解可以,但我们要和施青楠他们调解!”
开玩笑,谁想为了谢洺留案底啊。
施青楠等人立刻也举手同意。
于是,双方握手道歉言和,签下了调解书。
除了谢洺。
他对琢词动手的那一刻,已经被人录下视频作为证据呈给警方了。
虽然场面人群混乱,并未看清谢洺后面对琢词做了什么,但是很明确的是,谢洺动了手,琢词没还过手。
第10章
谢洺被秉公执法,需要拘留十五日。
警局门口。
谢殊鹤看了眼少年,视线落到施青枝姐弟身上,“我送琢词回去。”
姐弟二人很放心地点点头,和朋友们离开了。
另一边,谢洺的同伙也已经各回各家。
但一个女生等同伴们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
“谢先生,是不是得多亏我录了视频,还通知了你。”女生捏着手机,扬了扬。
谢殊鹤的眸色沉而淡,直截了当地给出了报酬:“下周的贺氏股东会,我会周旋。”
“那谢谢啦。”贺宜凝吹了声口哨,一个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谢殊鹤看了看还是不说话的琢词,伸手,扣住那只细弱的腕,牵带着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副驾座的车门被打开,琢词依顺地坐了进去。
谢殊鹤关上门,绕过车前坐上主驾,便听见小华裔兴奋的软音:“谢先生!坏蛋被抓啦!但是怎么才十五天……”
漂亮的眉眼染上忿意,撩开了衣角,给他看。
“我的肚子都这样了!”
谢殊鹤看过录像视频。
谢洺发疯,场面混乱,琢词躺在地上打滚。
眼下,白净的肚皮上有七八处青紫,每处约莫三四公分,形状不规则,是被掐出来的。
谢殊鹤身躯倾靠了下。
琢词感到男人宽阔的身躯阴影笼罩住了自己一瞬,随后离开,接着就听见安全带嵌入卡扣的声音。
琢词歪了歪头,因为自己鼻尖萦绕了一股淡薄好闻的檀木白松香。
谢先生换香水了。
前几次见面,除了有两次被阿弥陀佛的气味影响,谢先生用的一直是卡朗的金棕烟草男香。
金棕烟草也好闻,但现在的香气更好闻。
像是在漆黑的雪夜里,抬头一看,月亮挂在白松的枝头上。
在琢词想东想西时,谢殊鹤驶离了警局,驱车开在马路上。
等琢词拉回思绪,车子已经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
“别下车,等我回来。”谢殊鹤语气清浅地叮嘱完,解开了安全带。
琢词看着男人下车,走进路边的药店里,无声地做了个“噢~”的嘴型,表示知道了。
三分钟后,盯着药店门口的琢词看见男人从店里出来,手上提了一袋药。
谢殊鹤回到车上,撕开棉签的封口,抽出了两根,滚上药膏。
“我嘴唇也不小心被自己咬破皮了,谢先生先给我涂涂这里。”琢词很识相地仰起整张脸,凑了上去,并且闭眼。
这个姿势和距离都像求亲吻。
谢殊鹤看见栗色毛绒绒的头发,纤长漂亮的眼睫,雪白细腻的脸颊皮肤。
谢殊鹤捏着棉签的指腹微微用力。
胸口烦闷,又觉得这些伤的由来,有些滑稽。
原本感到生气的点,也因为这个仰脸,被一举击破。
棉签上的药膏碰上咬破的嘴角,琢词被冰冰凉凉的药效冻得嘶了一声,但没躲开,只是皱了皱眉眼。
谢殊鹤上药的动作放得更轻缓了些,低声问了句:“为什么要挨打?”
琢词睁开眼,漆黑的瞳仁像黑加仑那么亮,但心虚地左瞟右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