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的时候组长无意中提到一点——林乙招募来的人做成的保单,作为组长的她也会有相应提成。林乙知道保险行业每一个上级的收入都离不开下级的努力,她笑着端起咖啡,客气表示组长多多关照。
成年人的生活里离不开面具,表面笑嘻嘻,内心一直【—哔—】。借着这次咖啡和谈,林乙和组长关系缓和了好多。
林乙向来活得宽心,但不代表不记仇。和组长关系拉近后,她借着几次机会,将以前同事抢自己单的事情说了出来,用玩笑的口吻,让组长和听见的人私下去尴尬。
日子越过越舒心。
国庆长假后,天气逐渐转凉。林乙见完客户后,恰好路过一家品牌服饰店,一件漂亮的小风衣吸引了她的视线。她走进店里,刚试完这件衣服,颜零灵给她打来电话,她开心地接听。
电话里面,颜零灵哽咽得很明显:“林乙,你认识打官司的人吗?”
林乙赶到时,颜零灵坐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在自己位置上办公,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坐在颜零灵旁边打电话。
看见林乙,颜零灵眼中带泪强行笑了笑。
中年女人是成姐,米成哥姐搬运公司的老板之一,也是老板娘。成姐个性干脆直爽,没问林乙是做什么的,和颜零灵什么关系,只在颜零灵给林乙讲事情经过时,帮她补充几句。
两天前,颜零灵如平常一样出工去搬家,那天的客户是个物质条件不错的人,脾气不怎么好。在颜零灵他们上门搬家服务过程中,态度恶劣,各种挑刺儿,嫌他们动作慢,人少,反应迟钝等。大家忍气吞声打包好所有东西,却在搬到新家时出了事。有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花瓶被颜零灵碰倒在地上,客户疯了般骂骂咧咧,话很难听。云大哥和米大姐听不过去,回了客户一句,客户跳脚,直接上手抓米大姐,说要投诉他们的服务态度。
这种不讲理的人无法交流。云大哥将米大姐拉到身后,推了客户一把。那人立马开始撒泼打滚,像几岁的孩子一样,拍着桌子要让他们赔偿,说颜零灵打碎的花瓶价值几十万。
当时客户表现得太生气,颜零灵们都以为他在无理取闹。双方互相喊骂,云大哥被激得拿起了桌上的剪刀,颜零灵夺过剪刀,却在反手拦客户的时候,将剪刀插进了客户手臂上。剪刀是那种尖头的新剪刀,这一刺直接刺了个血流不停。
变故让几人都吓坏了。
客户报了警,社区派出所的人很快到来,先把颜零灵他们拉去了派出所,等客户去医院包扎后过来,双方才见面正式调停。
一天一夜,调停没有结果,反而确定了颜零灵碰倒的花瓶真的价值四十几万。今天早上,成姐去派出所将三位员工带出来,米大姐和云大哥在这次事件中虽然有责任,但牵涉到法律方面的责任摊不到他们头上。只有颜零灵,花瓶碎了和她有关,客户被刺伤了和她也有关。
现在的情况是客户让颜零灵赔偿,如果不赔偿,会走法律程序,还对颜零灵放狠话,声称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所以,现在需要去咨询律师,看这件事怎么解决。”成姐看着颜零灵,后者一脸疲惫。
作为普通小白领,林乙无权无势,认识的人虽然多,大多是普通人,她心里没底,但不能说,她安抚地看着颜零灵:“别急,我先问一下。”
颜零灵点头,视线里满是依赖。
林乙在朋友群里发了消息,又给公司几位关系好的同事打了电话。同事那边有认识的律师,但关系一般,林乙收到了联系方式,决定观望一下。朋友群里的消息回得很快,关切询问她怎么了,但都不认识关系很好的律师。
她去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十分钟后有位客户给她发来消息。这位客户是颜零灵的早期客户,叫王燕,关系网很强大,接到她的消息,林乙内心欣喜,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王燕是一个豪爽的姐姐,接电话速度很快,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问林乙发生了什么事情。林乙连忙将发生在颜零灵身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王燕听完沉默,她站在个人的角度分析,颜零灵确实要承担主要责任,但她没有将话说死,先挂了林乙电话去询问了朋友,五分钟后再次打来电话,说律师那边希望和林乙及朋友见一面。
综合王燕朋友和颜零灵的时间,几人约在了第二天早上见面。
这边刚约好见面时间,颜零灵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自称是于彬的代理人,来询问颜零灵的打算,是否已经决定好赔偿。于彬就是和颜零灵发生冲突的客户。
颜零灵一脸茫然。林乙拿过电话,开了扩音,询问对方是谁,那人把自己的身份再次介绍一遍,林乙客观地告诉他这边需要好好商量,会在明天给他答复,希望对方给点时间。
林乙语气真挚诚恳,又不卑不亢,代理人不似于彬那样不好说话,没有询问自己的雇佣者就答应了。
电话挂断,颜零灵一想到那几十万的赔偿,一直忍着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又被她狠狠擦掉。林乙看得难受,轻轻将手机递还给她。成姐拍了拍颜零灵的肩,坐在工位上的同事们注意力都放在这边,屋子里的氛围十分低沉。
这样干着急也没用。坐在这里东想西想会更难受,林乙准备拉着颜零灵出去走走。手机急促震动,她本以为是王燕那边有什么问题,拿起手机发现显示的是林宏,是她爸爸的名字,林乙眉头微皱,林宏很少很少给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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