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执着银针的手不免有些颤抖,她有些后悔怀疑齐渊的意图,又见他两手一摊,看不出任何不安或忧虑,「再拖下去,她就真的要死了。」
齐渊好似真的没有接手的意思,骆雪明白救人刻不容缓,她鼓起勇气,走到床头,在经过齐渊身边时,他的眉头忽然一皱,因为他闻到一股很浅很淡,却很奇怪的香味。
他还来不及深思,骆雪已然落针,这时任展天带着映露和柳飘韵一同来到黎晨厢房,映露覷见在紧要关头竟是骆雪下的针,她不免心头一惊,衝到床榻边,虽然她知道骆雪有些医术底子,但黎晨伤势太过严重,她怕若是由骆雪动手,黎晨会有什么差池。
但见黎晨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恢復一丝红润,映露紧张的神态也随之稳定下来,她转向退开两步的骆雪,眼中满是感激,「雪儿,谢谢你!」
骆雪也扬起一笑,正当眾人以为黎晨已无大碍,却在此时听到柳飘韵一声惊呼,「黎姑娘流血了!」
所有人同时把目光投射到黎晨身上,发现从她嘴角流下汨汨血液,然后从眼角,鼻间,耳朵也都渗出腥红,画面极为触目惊心。
距离黎晨最近的骆雪和映露傻愣在地做不出反应,齐渊和任展天当机立断,立刻快步上前诊断黎晨的情况,只见两人对眼一望,是相同的讶异与沉痛,诡譎的气氛瀰漫整间厢房,任展天率先转过身子面对眾人,表情甚是哀働,「黎晨,死了。」
轻浅四字让映露宛若坠入深渊,脚下几步踉蹌,不停往后退,好似这样就可以避免她最不愿意发生的结果,直到柳飘韵出手扶住她的后背,清泪滑过映露的脸庞,有如泉涌,深刻的绝望朝她袭来,她几乎招架不住。
「怎么可能……我应该没有出错才是……」骆雪纤手摀住芳口,颤抖的手掌洩漏她的仓皇和懊悔。
说时迟那时快,映露疾步走向骆雪,毫不留情的甩了骆雪一个耳光,白皙面容瞬时印上五指红印,映露嗓音清冷,那是对骆雪最无情的指控,「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下那一针?如果不是你而是二主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映露没有看到前因后果,以为是骆雪强出头,虽然她亦能明白骆雪是好意,但骆雪最是清楚她对家人的渴望,而今发生如此骤变,即便是亲如姐妹的情谊,她也无法不怨骆雪。
看见映露此举,任展天马上挺身挡在骆雪身前,深怕映露仍有伤害骆雪的念想,这时柳飘韵缓缓走到骆雪身旁,十足凝重的说道,「骆姑娘,做人要量力而为,这回你着实犯下大错了。」
柳飘韵的话语彷彿在骆雪的内心划下深可见骨的一刀,她望着映露,覷见映露眼里充满愤怒和责怪,她知道柳飘韵说的是对的,纵使她是无心,她仍是害死黎晨的刽子手,思及此,骆雪竟也煽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另一边的俏顏也浮现掌印,任展天赶紧制止她,「你这是何苦?」
「是我的错。」脸上的热辣痛感盖不过她心中的剧痛,她轻缓推开任展天,步至映露面前,执起她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映露,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