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的眼神很奇怪,看的骆雪浑身不自在,只有两人的凉亭,连飘入亭中的落叶都带有一丝诡譎,「二主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看出骆雪的疑惑,他也不急着帮她解答,嘴里说出的是八竿子搆不着边的话语,「以后喊我齐大哥吧。」
这让她着实吓了一大跳,纵使齐渊比起任展天较为亲切,但任展天昨晚提醒她身分的话语还言犹在耳,让她无法忘却,「二主万万不可,骆雪既已进了掠虎寨就不能逾矩。」
只见齐渊微微倾身,薄唇离骆雪耳畔只馀一吋,轻声传来,「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掠虎之人的。」
骆雪不懂这句话的涵意,才正准备问清楚,齐渊却忽地摊在骆雪身上,她这才回神过来,「二主!二主!」
纤手不停的摇晃着齐渊,却惊见双手染上一片血红,骆雪手足无措的大喊,「来人!快来人呀!」
骆雪惊惶的声音很快就引起注意,陆然和映露都从不远处奔来,她勉力的撑着齐渊的身体,不让他跌下,就在这时,骆雪忽感身上一轻,任展天已将齐渊抱着,往他厢房急奔而去。
看着任展天一闪而逝的身影,骆雪也跟着拔腿就跑,齐渊突如其来的晕厥太怪异,她放心不下。
等到她奔至齐渊厢房,齐渊已经躺在床上,一旁的任展天正在为他诊脉,陆然和映露也在骆雪之后踏进厢房。
从任展天紧拢的双眉,骆雪猜的出齐渊病的不轻,她双眼满是惊愕,还未从惊吓中恢復过来,此刻,骆雪肩上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裳?」
骆雪回头一看,发现是映露,听见她的疑问,骆雪才看见她的左肩全染上了血,再转首,从齐渊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液,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身上的鲜红从何而来。
见到骆雪迟迟不肯移步,映露开口再言,「你先去吧,二主这是陈年痼疾,一时半刻好不了,有寨主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听见映露的保证,骆雪才步出房间,在回返的路途中,她不停回想着每次和齐渊的会面,他总是掛着浅笑,一身悠然气息,好似没有任何事可以困扰他,虽说她与他相识不深,但她对齐渊的印象是极好的。
没想到那抹间淡旷远下,竟是如此沉重的病体,思及此,她对齐渊又多了几分同情。
匆匆换过衣服后,骆雪又赶回齐渊厢房,在她还没踏入时,远远望见齐渊已然清醒,两指搁在自己的腕间,像是在替自己诊视,骆雪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却在下一刻,听到让她更为震惊的话语。
「看来撑不过春天。」率先开口的是齐渊,他的表情语气轻松自然,丝毫感觉不到生命将尽的哀愁。
「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任展天依旧冷峻着脸,比起他,齐渊的医术更为精湛,连他都这么说,肯定是无计可施,但任展天不愿意就此放弃。
「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齐渊掀开锦被,打算下床,任展天伸手欲扶,他却笑着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