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夏一愣,蹙着秀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让他别那么卖命工作,并不是想让盛景廷陪她。
盛景廷轻笑:“游萝说雍景园的桃花开了,景色极美。说来,我还没去看过,盛太太,赏个脸,陪我一起?”
男人附在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医生也交代了,我要多走走,保持心情愉悦。盛太太若是拒绝我,我会很伤心。”
“……”不怕女人难缠,就怕冰山男人会会撒娇。
姜幼夏仿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也没法拒绝他略显委屈,宛若哈巴狗一样的眼神。
盛景廷把秦或喊进来吩咐了几句,就带着姜幼夏去雍景园赏花。
春夏的季节,万物回春,景城里的风景少有的美丽,不是秋冬时候的光秃秃。
他们就像是普通夫妻一样游玩,只不过双高颜值的组合,又因那些绯闻时常引起网络热议,认的他们的人不少,时不时引来的瞩目,姜幼夏不太习惯。
不过雍景园里的风景确实极美,清凉的风袭来,仿佛吹散了心中的阴霾。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从未那么平静随意在一起出游过,仅有他们两人,没有旁的电灯泡。
从雍景园出来,途经二中的时候,盛景廷让兼职司机的游萝开进了二中。
姜幼夏不解:“你来这干什么?”
二中是他们的母校,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年纪大了,追忆青春?”俊美的男人唇边噙着笑意,少了分阴鸷,多了分随和慵懒,不像是平日里冷冰冰的,让人不敢亲近。
“你毕业后,我们都没回来过,不想回来看看么?”
“没有。”姜幼夏摇头:“只是有点意外,你这样的人,也会想故地重游。”
盛景廷挑眉:“我什么样的人?”
姜幼夏悠悠散着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有遗憾,不如意,才会想缅怀过去。这两者,都跟你没关系。”
“盛太太看走远了,我有遗憾。”
“遗憾,年少时,不曾跟你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如今倒是连缅怀逝去青春,都得被盛太太质疑。”
姜幼夏脸蛋一红,弄得她跟个杠精似的。
可嘴上不想示弱,她尖酸刻薄道:“用不着遗憾,你那时候也不会看上我。”
说话间,车已经在校园里停下。
还是上课的节点,这会校园的林木小道,操场都鲜少看到有身影,只偶尔校工跟老师走过。
盛景廷这小心眼的男人,在夫妻间的相处里,倒是显得很大度,也没计较姜幼夏对自己的挖苦,跟个愣头青一样,牵着她的手压操场。
姜幼夏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心不在焉。
私心里,她其实不想回一中里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年少时的青春萌动,少女的暗恋,最美好的友情,悉数都能在这找到记忆身影。
她又不禁在想,倘若那时,她跟盛景廷表白,他会喜欢接受她吗?
这个念头一出,姜幼夏又想,倘若那时,乔敏惜不是太自信,故作矜傲,盛景廷会喜欢明媚张扬的乔敏惜吗?
跟她的孤僻安静不同,乔敏惜像是盛开热火的玫瑰,张扬热烈。因为两人经常走在一起,那时候一中的同学经常把她们比作二中的双姝校花。
一个是清纯淡雅的白玫瑰,一个是热情奔放的红玫瑰。
说来也好笑,追捧她跟乔敏惜的学生都不少,甚至还经常为她们哪个更漂亮给吵起来。
可那时候她们感情是真的好,友情是真的深,即便被拿来攀比比较,也从未影响过感情。
唯独都栽在了盛景廷的身上。
“在想什么?”
“我在想,高中的时候,我跟敏惜同时跟你表白,你会喜欢谁。”
“……”盛景廷闻言一愣,姜幼夏抬眸:“只是假设而已,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时过境迁,答案没有意义。
操场里,晴天高照,风和日丽,盛景廷看着跟前的小太太,姜幼夏不自在的想别开脸,盛景廷长臂搂着她的腰,俯身吻上她的唇,气息掠过她耳畔时候,轻轻开口:“是你。”
姜幼夏怔了怔,盛景廷道:“我可能,很早之前就心动了。”被她琉璃般的眼眸注视着,盛景廷不紧不慢道:“乔敏惜不差,不过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相比于她,我更喜欢爱哭的盛太太。”
“……”姜幼夏耳根子红透了,捕捉到男人眼里的邪佞玩味,又隐怒道:“因为我好欺负?”
盛景廷没答,似扬非扬的唇角邪魅极了。
许是男人天生的劣根,亦或者上位者的通性。被追捧顺应习惯了,多少都有些无聊和坏。
不是喜欢征服桀骜不训的烈马,就喜欢娇软可欺又烈的小软包。
操场里的夫妻俩在追忆青春,游萝则百无聊赖叼在狗尾巴草,拦着听闻盛景廷光临学校,特意过来打招呼的校长or主任老师几人。
好不让他们去打扰。
……
手术的前一周,盛景廷就再次住院做治疗,等待手术安排。
不过却在住院的前几天,姜幼夏从沈玉珠口中得知,怀孕七个月的陆婉柔流产了。起因是订婚前夕,目睹陆芷然跟容少宸暧昧不清,气不过上前推搡之间,从楼梯里滚落。
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性命垂危。
陆夫人当下立断,要保住长女,六七个月已经成型的孩子,被脐带缠绕,活活憋死。
是一双男婴,眉眼间很像容少宸。
陆婉柔流产,原定的订婚宴,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同为母亲,姜幼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撼。不过她没有去看陆婉柔,两人的关系,见面只是尴尬,更何况,她恨陆婉柔,她同样恨自己。
彼时见面,只是给双方都添堵而已。
姜幼夏不去,沈玉珠倒是去的频繁,安慰受伤的陆婉柔。
关系稍缓的容、陆两家关系也在这个时间点变得尴尬。
相比于陆婉柔跟容少宸的事,姜幼夏彼时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盛景廷身上。
即便医术已经愈发成熟,但盛景廷本就不好,很差。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五十,很危险。
这也是早前,盛景廷一直没做手术的原因。
做手术的前一天,盛景廷背着姜幼夏,让秦或安排了律师,立下遗嘱,做最后的安排。
显然,他对做手术,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甚至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短暂的温存,足以让他能够安心离开。
姜幼夏不知道这一点,秦或跟游萝心情都很复杂,但盛景廷特意叮嘱过,他们也不敢擅自跟姜幼夏说,引起不必要的弊端。
晚上,姜幼夏没走,在医院里陪着她。
lcu的病房很大,一米八的床,足以睡下两人。
盛景廷搂着小太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她平坦的小腹里轻抚着,姜幼夏被他弄得有些痒,皱眉:“你干嘛呢?”
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盛景廷墨眉轻蹙,磁性的口吻噙着不满:“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怀上?”
姜幼夏脸蛋一热,瞪了他一眼:“这是能怀就怀的吗?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好,也影响生宝宝的,最好就不要怀。”
盛景廷墨眉轻蹙,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姜幼夏靠着他的肩膀,轻声说:“生宝宝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生二胎,姜幼夏不排斥也不期待。
有盛果跟盛宸晞姐弟俩,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知道盛景廷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二胎,但他想要,姜幼夏也不是不肯答应。
只是尚且还年轻,相比于生孩子,她更想完成她自己的学业。
而不是整天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忙于家庭琐碎跟孩子。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大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长夜漫漫,姜幼夏习惯早睡,靠在男人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也没注意身侧男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盛景廷轻抚着她的脸蛋,在她额头轻烙印了一吻:“晚安,太太。”
……
姜幼夏一觉睡得很沉,也很不安,半夜醒来一次,看到身侧的男人时,心里才感到一分踏实,抱着他也更紧了一分,不由自主的依恋,仍是感到几分惶恐。
后半夜,不怎么睡得着,她做了很多梦。
关于年少时的青春,关于乔敏惜也关于陆婉柔,还有盛景廷。
光怪陆离的梦境,浮浮沉沉,像是清醒又像是深陷在梦中,牢牢地将她拽着,无法挣脱。
直至第二天醒来时,姜幼夏出了一身的汗。
身旁,盛景廷正用关心的目光注视着她:“做噩梦了?”
还是寒凉的春季,出了一身的热汗,着实奇怪。
“没事。”姜幼夏摇摇头:“只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男人注视着她的凤眸深邃,轻启的薄唇尚未开口,病房紧闭的门扉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沈玉珠领着孙子孙女提着早餐过来。
“爹地,妈咪早安。”果果甜甜唤了声,盛宸晞也跟着唤了声父亲妈妈。
盛景廷颔首,摸摸凑过来的女孩小脑袋。
“你今天做手术,先吃点早饭。”
盛景廷已经洗漱,姜幼夏还没,让他们先说话,姜幼夏就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一会手术,不好吃太多,也不能不吃,沈玉珠就给他盛了碗粥,盯着盛景廷吃完,一双儿女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就在旁边陪着。
沈玉珠将昨天去求的平安福给盛景廷:“一会做手术的时候,你拿着,开过光,很灵的。”
“……”盛景廷轻蹙墨眉,似乎无奈。
沈玉珠知道他的心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是给妈一个心理安慰。”
不想影响到盛景廷的心情,沈玉珠也不多说什么。
做手术,还是危险系数不低的,宛若鬼门关里走一遭,沈玉珠如何都不能不担心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祈求顺利。
盛景廷将平安福手下,伟岸的身躯穿着病服,有种羸弱的美感,棱角分明的俊脸神情淡漠,宛若漫画中勾勒出的病弱贵公子。
“不管成功与否,请妈你记住,姜幼夏是我太太,你的儿媳。”简言意骇的话,意味深长。
是怕沈玉珠会找姜幼夏的麻烦。
沈玉珠张了张口,心里倍感委屈,正欲图说什么时,洗漱完的姜幼夏从浴室里出来,她暂时把话吞咽回去,说道:“行了,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说话间,沈玉珠抬眸对姜幼夏道:“先吃点早饭吧。”
姜幼夏觉得他们母子两的氛围不太对劲,倒也没多问,只是颔首用起了早饭。
中午,盛景廷手术,他们则在外面等候。
两小的也在,果果不太懂,盛宸晞小脸却愈发凝固。
“妈咪,不担心哦,爹地说他只是进去一会的,很快就可以出来的。”盛果常年在医院里待着,与汤药为伍,虽然不太理解心脏病的严重性,也知道进去肯定不舒服的。
软软的安慰,让姜幼夏寻求到了几分温暖,摸摸他们的脑袋。
盛宸晞性子随了盛景廷,寡言沉默,没有果果的贴心安慰,只默默地陪在一侧。
手术要几个小时,姜幼夏在这待着无所谓,怕两小的累着,让沈玉珠带他们回去。
沈玉珠心里担心盛景廷,不肯走,姜幼夏只好打电话让游萝过来,送两小的回盛公馆里。
霎时间,走廊里,就剩下姜幼夏跟沈玉珠。
沈玉珠面容凝肃,很是不安。
“你别太担心,景廷会没事的。”这段时间里,姜幼夏头一次主动跟沈玉珠说话,安慰她。
沈玉珠顿了顿,想起刚才盛景廷的嘱咐,她眼眶泛红。
“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我怎么不担心。”
沈玉珠鼻子发酸,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落泪,抬眸看看天花板:“景廷要是好了,你以后也就憋气他了。他都这样了,还生怕手术失败,我会欺负你孤儿寡母。”
“景廷跟你说什么了?”
沈玉珠自嘲冷笑:“除了让我别为难你,还能说什么。”
姜幼夏粉唇轻抿,没吭声。
沈玉珠道:“柔儿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姜幼夏没否认,沈玉珠道:“那两孩子,我也看了,倒是标致可爱。可惜了,再有几个月就能生出来……许是报应吧,做了不好的事,总该折寿的。”
她抬起的眼睛看向姜幼夏,缓声道:“如今我也认了柔儿当干女儿,她也不会再跟你争,跟你抢。她的孩子没了,你也别跟她计较了,从前的事,就过去吧。”
姜幼夏不答反问:“我能过去,她能么。”
她恨陆婉柔的不依不饶不折手段,陆婉柔难道就不恨她么?
沈玉珠喉头一紧,说:“柔儿跟景廷青梅竹马,婚约是从小定的,若不是你有孕,她就是景廷的妻子。她从小就想着当景廷的妻子,你一来,就把她寄走了。柔儿本性不坏,只是钻了牛角尖。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要是拦着,她也不至于如此……人活在世,我也看明白了。过去的事说什么都没用,且看以后吧。”
唉声叹气的模样,表情很凝肃失落,像是丢了魂。
盛景廷还在手术室里,姜幼夏到底没有给她添堵,只安静的坐在那,静等消息。
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姜幼夏等的心力交瘁,情绪也愈发的发沉和不安,紧紧揪在一起的心脏沉重。
盛景廷,你说过要跟我谈场恋爱的,你不能食言。
一定要顺利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中午,周姐送饭过来,让姜幼夏跟沈玉珠吃点,两人都没胃口,先搁着没吃。
手术进行到第三小时,盛景廷突然大出血,要输血,突发情况,血库里的血液不够,正巧姜幼夏是o血型,主动让抽了1000cc的血,才勉强足够。
输完血,姜幼夏脸色惨白的厉害,打了葡萄糖,护士让她先去病房里休息会,姜幼夏也不肯,坚持等盛景廷做完手术。
沈玉珠有点于心不忍,让周姐拿吃的过来,让她吃点补充体力,可别撑不住昏过去。
手术一直进行了五个小时,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宣告,盛景廷手术顺利完成,姜幼夏才松了口气。
一直紧绷的神经稍以松懈,没了支撑着的毅力,姜幼夏昏了过去。
沈玉珠吓了一跳,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会就能醒来,沈玉珠才松口气。
盛景廷手术才刚结束,可不能姜幼夏又出事了。
……
与此同时,医生办公室——
刚给盛景廷做完手术的医生进来,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俊雅男人。
医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唤了声:“乔总。”
那男人西装革履,交叠着长腿正低头抽着烟,缓缓吐字:“如何?”
“手术顺利完成,用的是你妹妹的心脏。”
乔修珏松了口气,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是两人约定好的条件。
乔修珏道:“此事保密。”
医生点头,很有职业操守道:“乔总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末了,又提醒:“刚刚盛太太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在1032病房。”
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乔修珏起身出了办公室,快步赶往1032病房。沈玉珠刚去看盛景廷,此时病房里安静,仅有病床里昏迷不醒的姜幼夏。
年轻女人娇美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清瘦憔悴,极为惹人心疼。乔修珏走到病床前里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姜幼夏,将她脸颊的发丝撩至耳后,心疼的看着她。
“景廷……”熟睡的人儿喃喃自语的名字,隐约清晰,乔修珏眼眸深沉。
乔修珏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鼓足了极大地勇气,才敢轻抚他的脸,仅是一瞬,他就收回了手。
姜幼夏迷迷糊糊醒来,混乱的脑袋,她还以为坐在床边的是盛景廷,但清醒过来,见识乔修珏,她又愣了下:“修珏哥,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景廷今天手术,过来看看。听说你昏迷了在这,我担心你,就过来了。”乔修珏稍缓的面容温和,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幼夏摇头:“我没事,可能刚刚抽血太多,有点撑不住,已经好多了。”
“刚问了医生,景廷手术顺利,恭喜。”
姜幼夏颔首,因为乔敏惜和最近种种的事,他们相处起来,多少都有些尴尬。乔修珏喉结滚动,舔舔唇开口:“上次你说,我们还能是朋友。”
姜幼夏没否认,安静的等他的下文,不知他怎么会提起这个。
乔修珏道:“敏惜去了,妈一直很伤心,也觉得对不起你。夏夏,我这个请求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希望,如果可以,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多带果果跟小晞家里坐坐。”
姜幼夏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颔首:“有空我会的。”
“本该早点过来看看你们的,不过最近公司事情不少,我忙的抽不出身。景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等他出院我再来。”
“修珏哥,敏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自责。”
生意上的事,姜幼夏没怎么关注,但隐约也听说了,乔氏的处境现在不多好,甚至四面楚歌。
但这种事,她开口也不多合适。
发生的种种,他们双方没有隔阂不现实。可这种隔阂,有因为这些年的情感羁绊,并非说翻脸就翻脸。
尤其是,果果的身世……
乔修珏温和笑笑,抬起都手放在她的肩膀里:“我永远会是你的修珏哥。”
姜幼夏一怔,乔修珏温笑道:“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男人走后,姜幼夏亦是愣了好半响才缓过神。背靠着床,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变动。
待了一会,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姜幼夏才回了盛景廷的病房。
刚做完手术不久,盛景廷还陷在昏迷中,俊美无俦的面容苍白,偌大的病房,只有点滴的声音。
姜幼夏握住他的手,眼眶微微温热。
好在,你没事。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蹭蹭她的手背。
沈玉珠打完水回来,见这一幕,也没打扰,退回了客厅里,由他们两个待着。
盛景廷这一昏迷,一直到晚上七点才缓缓醒来,小太太靠在床边里睡着。男人睁开眼眸,看到就是她。
感觉不太真实,又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