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兰庭,她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但“如果谢兰庭没回来,兴许就不会这样”的想法,时不时冒出头来。
这也不能怪她,兰庭不是连氏想要的女儿,连氏心目中最佳的女儿姿态,应该柔顺的,这点谢如意就做到了。
不仅是柔顺,贴心的,并且依附她的,心里眼中只敬着她这个做母亲的,谢家这几个孩子,谢疏安和谢疏霖是男儿郎,难免没有女儿的细腻,柔顺贴心自然是做不到。
谢明茵呢,自来是不亲近她这个做母亲的,连氏的性子,必然不会低三下四地讨好女儿。
兰庭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成的,外表看着温柔恭顺,内里半点不肯让人。
谢侯爷越听越气闷,重重的哼了一声,索性别过脸,不再理会她。
“你去,让人把他们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好,妾身这就让人叫他们来。”连氏不敢反驳丈夫,只好让丫鬟去请了各院的小姐过来,除了谢兰庭三人,也包括了四小姐谢宜桃。
等姊妹几人过来的时候,谢桓的半盏茶,已经下去了,他也稍微冷静了下来,至少情绪是平稳了的。
这厢,一无所知的谢疏霖也被请了过来。
兰庭看了一眼脸颊紧绷的谢桓,心想这清早的,都像是含了一口火气似的,昨晚喝多了,全都上火了不成。
她本来是要去见薛珩的,谁知半路就被人叫了过来。
“兰庭,你父亲说,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氏本意让谢兰庭先开口,有什么话也好解释。
如今这个女儿,可是他们谢家的重中之重。
她不希望出现半点意外的。
“母亲……”兰庭一听,却道连氏如此前一样,遇到事情想也不想,就往她身上推。
她直接笑了笑,朗声道:“这两日怎么回事,先是祖母找我,这会母亲又来问我。”
“你不必说,与你无关。”
兰庭一见,看来是和自己无关了,很乖觉地闭上了嘴。
谢桓抬手一指谢如意:“你、过来。”
“父亲……”谢如意从进来后,自始至终低垂着头,听见谢桓叫她,怯生生的应答了一声。
谢恒将袖子里的手帕抽出来,迎头摔在了谢如意的脸上:“你说,这帕子你给了谁?”
连氏有心为女儿辩解,也没法回避了,私相授受,严重点那就是要死的。
“你来说,这帕子你怎么解释?”谢桓催促道。
“女儿、女儿只是不小心落下的。”谢如意一看见这帕子,俏白的小脸就变了变色。
再一回想,昨天她让小丫鬟拿谢兰庭的帕子引三皇子出来,不会是拿错了吧。
“侯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倒是说清楚啊!”
“三皇子昨夜见了我谢家的女儿,现在问到了我的头上,我是不清楚,想来你们自己最清楚,今天叫你们过来,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连氏当然也不信,再三地问道:“如意,真的是你做的?”
谢桓笃定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看这逆女是翅膀硬了,连脸面都不要了。”
连氏听得很不高兴,她素日里最是喜爱如意了,在众多儿女里,唯有如意最为贴心讨喜。
“我的衣裙和佩饰,也不见了。”兰庭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话。
连氏顿时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小事了。
兰庭不急不缓地转过头,看向谢如意道:“是在被妹妹泼了水后。”
怎么还和她有关呢,谢如意慌忙摆手:“不不不,后面的都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切的结果,和她想的恰恰相反。
她只是想拿谢兰庭一点东西,用来引三皇子出来而已。
然后,那个守在抱厦的小丫鬟,给她谢兰庭的一块帕子。
“学人家出什么风头,你已经是定了亲的人,还不赶紧收收规矩。”谢侯爷头次对谢如意说这么严重的话。
一想到今天一早的场景,拍着桌子,恨不得让自己扎进地缝里去。
叫薛珩看得一场好笑话。
谢疏霖在旁边看了又看,才明白是昨晚的事情还没完,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帮忙了断了,怎么会让父亲知道了,如意也不过是与三皇子说了几句话,他自己也甚是轻浮,怎么有脸来讥诮他们侯府的人。
谢疏霖一时愤愤不平,对三皇子的人品,充满了质疑与不屑。
“父亲,如意的确见过三皇子,但只有几句话的功夫,那只是偶遇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吧,何必如此大发雷霆。”
谢桓疾声厉色:“若果真是如此,三皇子恐怕不会这般反应,我要问的,是昨夜就寝后,谁去见了三皇子?”
谢桓将措辞委婉了些,兰庭心里默默地为他补上,应该是自荐枕席吧。
谢疏霖不在状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亲,能被三皇子看上,也算是一份荣宠了,这不是好事吗,您又在气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怒火中烧的谢桓愣了愣,他气什么来的。
今天,三皇子说的很言简意赅,也没有告诉他究竟是谁,而是让他自己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