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儿在太过担忧的恍惚中,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根本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荷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下子,左丞相和陈荷儿爹脸色都变了,不敢相信地望向陈荷儿。
陈荷儿也是懵了:“没有?没有这颗痣?”
“不错,我儿子身上,从来没有这样一颗痣。”萧杏花笑了笑,这么说道:“不知道姑娘是怎么错以为我家千云身上有这样一块痣的,还说得这么真切,什么老大一块,什么鲜红色,什么颜色通透,也是有趣。如今想想,想必是姑娘错把其他男人身上的痣,当成了我家儿子的。这个也不怪姑娘,只是——”
她又笑了笑,淡声道:“这痣的事可以记错,可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总不该记错的。要不然的话,便是别人勉强收留下来,等孩子生了,养大了,一看这相貌完全不同,难免以为姑娘养汉子通奸的。”
一时说着,她问梦巧儿道:“梦巧儿,你是做嫂子的,你来说,若是有女人不遵守规矩,偷腥养汉,还给咱生下一个野种来,论起理来,该怎么罚?”
梦巧儿站在一旁,微微低首,恭敬地道:“娘,若是有人敢这么欺蒙你,敢把咱家萧家人当傻子,媳妇自然是一刀砍过去,直把她砍成半截子!”
说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直接对着旁边的一个檀木椅子一砍。
只见那把椅子应声断作两半。
陈荷儿原本就有些怕这个新来的女人,如今知道,这是萧家的长媳,更是有些怯了,再看她一刀下去的凶狠劲儿,顿时是脚底下发软,险些栽倒在那里。
这……荣华富贵虽说要紧,可是小命更要紧。
万一自己带着孽种进来萧家,以后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真得要把命赔在这里?
想到此间,她忽然一阵慌张,心中又涌起对这位左丞相堂伯的恨。
这都是出的什么馊主意,拿她女孩儿家的终身不当回事吗?
于是她噗通一声跪在了那里,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夫人,夫人,这是我错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二少爷的,二少爷都没碰过我一下!可实在是我爹,还有我堂伯伯说了,只要我能把二少爷套牢了,进了萧家,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我鬼迷心窍,自然就信了!”
“陈荷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左丞相当即险些冲过来。
只可惜他是文臣,他现在是在一个武将家里,武将家里随便一个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几下子将他制住了。
“左丞相大人,你纵容侄女,为我儿设下圈套,意图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栽赃陷害我儿,又对我萧家图谋不轨,今日的事,人证物证俱在,我明日上朝,会将这件事一一向皇上奏明。”
萧战庭盯着这左丞相,漠声这么道。
其实他约莫感觉到了,左丞相忽然对自己使出这种手段,不可能是无故为之。左丞相做个好人在朝中素来没有威望,并没几个人看在眼里,他也犯不着对自己发难。如今忽然这么做,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而他背后那个人可能是谁,他也约莫知道。
他原本是一心想着陪了妻儿,过个安生的后半辈子。
不曾想,那人终究是心存余恨。
也罢了,身在这朝堂之中,想要急流勇退,却是不能。
既如此,少不得振作起来,从此后仔细防范,再不让人诡计得逞。
第97章
那左丞相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咬牙半响,忽而转身,对那陈荷儿爹道:“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真是个野种?你们父女两个联合起来,在耍什么把戏?”
陈荷儿她爹也是愣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身为左丞相的远房堂哥,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真是上了你们的当!”左丞相一脸的悔不当初。
陈荷儿此时听得这个,也是恼了,顾不得其他,哭着道:“这一切,原本都是你安排的,如今却来赖我们,你明知道这萧家不是好相与的,却骗我进来,你这是不拿我的命当命啊!”
她想起刚才梦巧儿手起刀落的狠劲儿,就觉得两腿打颤。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萧战庭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命侍卫。
侍卫听令,请人。
“侯爷,今日这事……”左丞相觉得这个时候他还是得辩解下。
可是萧战庭已经没有必要听他再说什么,直接命人轰走了。
“我们还是明日朝堂上见吧。”
而就在侍卫强行送客的一片混乱中,站在萧杏花背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秀梅,忽然歪歪地倒下了。
“秀梅,怎么了?”
“秀梅,秀梅——”萧千云急得不顾众人在场,直接抱住了秀梅:“秀梅,你没事吧?大夫,大夫——”
左丞相已经被请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去在朝堂上让左丞相难堪,那是萧战庭的事了。
反正这事闹腾出来,左丞相被赶走了,可是陈荷儿父女却被控制下来,留做人证。这陈荷儿父女经过这件事,也情愿给萧家作证,把那左丞相怎么设计陷害萧千云的事说个清楚。
这些事,萧杏花其实已经顾不上了。
她捧着个肚子,坐在暖阁的帷幕外,焦急地望着里面诊脉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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