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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经过几个世纪之久,温文才慢慢转醒。他发现他好像......恢复记忆了?
不然脑海中那张蹙着眉的脸是谁。各种各样的宫邈接踵而至,漫不经心的、冷漠的、嘲讽的、不屑的......更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在床上满脸隐忍情欲的样子。
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第一次被赶去睡客房的时候,寒冬凛冽,空荡荡的客房除了床板连床垫都没有。
当时不小心碰碎了宫邈买的古玩,他不停道歉,各种讨好,最后被关在门外站了一晚。
给宫邈买的一套西装被对方嫌弃——廉价的东西。
在病中被要求为宫邈口,甚至用那副病弱的身子,强忍着不适与病痛与对方上床。
......
温文像是被抓住脖子的猫,全身汗毛倒竖。
这不一样,这太不一样了......往前八年是虚幻的,还是现在才是假的?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也顾不得洒在地上的米,撑着餐台颤抖着站起来。
原来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温文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宫邈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给他发短信也没回。
他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
虽然不到半个小时,但是足以打破这段时间宫邈为他塑造的美梦,颠覆他跨越八年时间后的认知。
温文的脑子还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他循着本能想要出去找宫邈当面问个清楚。等到下了楼才后知后觉外面还在下雨,但好在善心的保安借给了他一把伞。
他道了一声谢谢,保安看他脸色青白,担忧地嘱咐他下雨天路上小心。
家里离公司有一段距离,在这途中温文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原先八年的生活记忆完全被消化完,那熟悉的感觉回归体内,但他仍想去找宫邈,按他以前八年的生活经验来说,失忆后的经历简直匪夷所思。
他撑着伞站在大厦前。
和眼前高耸庞大的建筑物相比,他确实渺小得可怜。
雨滴降落下来打在伞上,水沿着伞骨滑下溅在地上打湿了他的裤腿。一些顺着风的雨丝倾斜着落在他的衣袖上,阵阵凉意传来。
“温文?”
斜右方传来一个声音,他转过去看见那张脸的瞬间瞳孔剧缩,呼吸一时紊乱。
那张和魏曲靖七分相似的脸让他心脏一痛,他呆滞地等对方走到面前。
魏曲莜手里抱着一个保温盒,她撑着伞走近看清黑伞下男人的脸终于确定地喊了一声温文。
“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与愉悦,温文麻木地说出目的,“我来找宫邈。”
“啊,你和宫邈还有联系啊!你们关系真好。”魏曲莜说着脸往宫邈公司的方向摆了摆,“现在下着雨,我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进去之后只能在楼下大堂的沙发上等着,因为他们没有预约。前台小姐为他们联系了宫邈的秘书。
“今天太巧了!我也是来找宫邈的。本来打电话约着什么时候请他来我家吃饭,结果发现他现在还没吃上饭,我就在家做了给他送过来。”魏曲莜不像魏曲靖那样文静,她活泼地一直停不下来,“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会有联系,真难得。我记得当年你是宫邈的英语辅导老师对吧,小靖跟我提到过你。”
温文静静地坐着,双手缠着衣角,脑袋低低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短时间内受到多次冲击,现下只感觉到一股荒谬感。按他恢复的记忆来看,魏曲靖一家应该是在国外的。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和宫邈有了联系?宫邈私底下是怎么想的?他在宫邈身边算是什么?
长达八年的纠缠,恢复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的一厢情愿是多么可笑。
他怎么会变成如何这副模样?
保安给的伞太小啦,他半个身体都被雨打湿了。
但是八年来他好像就站在那朵阴云底下,没有人为他撑一把伞,他反而费尽心思地想护住怀里那朵纸花。
魏曲莜见温文走神的厉害,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温文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眼神空洞,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题转的太快,魏曲莜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女人这种生物语言能力一向十分充沛。
“我国庆回来的。说到这个...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请宫邈吃饭感谢他的原因啦!我和我爸妈当时被拦在机场,签证出了点问题,要不是宫邈过来帮忙,说不定我们当天只能睡在机场了......”
国庆......机场......签证......宫邈......
温文好像漂浮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一个巨浪将他彻底掀入了海底。
他搜索着记忆,不就是在云周谷宫邈说公司有事要先走的时候。
原来是跑回
', ' ')('去帮助魏曲靖一家,然后将他一个人丢在了云周谷......
原来是这样的吗?连一个旅游的时间都吝啬施舍他?
明明说好的,总是反悔。
只要有关魏曲靖的事情,他总能丢下自己。
当时他被压在地下宫邈在想什么?终于摆脱烦人的跟屁虫了吗......
他也是,一头热就扎进去,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他就跟那套被宫邈闲置在衣柜底层的廉价西装一般,不被人需要的爱也是廉价的。
......
现在宫邈是良心谴责想要补偿他,所以才会在这段时间委曲求全跟他演相爱伴侣的游戏吗?
可是爱怎么是能够演出来的?
一天两天可以,长久下去迟早会原形毕露。他好像在无耻地用自己的一厢情愿试图拴住一个不爱他也不需要被他爱的人。
温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房子的,但好像除了那个住所他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折腾了八年,亲朋好友甚至自己的母亲都断了来往。
幡然醒悟才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是烦人的可怜虫。
宫邈和两个股权最大的董事商议完之后才接到秘书的通知,温文和一个女人来找他。
潜意识里升起不安。
女人?怎么会有女人?
等他下楼的时候看见大堂沙发上坐着的魏曲莜和她旁边空无一人的场景时内心咯噔一声。
打发完魏曲莜后宫邈以最快的速度超车赶回家。
打开门却发现屋里没开灯。
温文没回来?!他跑了?!
但定睛一看隐约看见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人影,他打开灯才看清温文此时脸上不正常的红色。
温文醒来发现自己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又凉又暖的感觉。侧头看去原来是宫邈正抱着他那只打吊瓶的手。
他想把手抽出来却吵醒了宫邈。
男人迷糊睁开眼,下一个动作就是摸他的额头,“烧退了。”
他又问他,“还难受吗?”
温文嗓子难受地说不出话,宫邈及时地送上一杯温水,又继续说:“你干嘛大晚上的来找我,还下着雨,回来就淋感冒了......我不是说晚点回来......”
宫邈异常的话特别多,温文经过温水润喉之后才开口道,“宫邈。”
男人被他一声叫得似乎震了一下。
病房里安静下来。
他等着温文发话,几秒之后温文才轻飘飘的说:“我恢复记忆了。”
宫邈原本努力放轻松的脸一瞬又僵了下来。他好像被绑住嘴的鸟,刚才还说个不停,这会一点声音没有。
“我想我有话想问你的,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慢慢想,不急,以后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都回答你。”很轻的语气,“你烧刚退,先别想那么多......”
温文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突然喉间痒得很,不停咳嗽起来,咳到最后红了双眼。
傍晚结束吊瓶,拿完药回去。
宫邈智能开锁后,温文迟迟站在门口不动,最后是被宫邈推着进去的。
他的身体很虚弱,被宫邈喂完药不久之后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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