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再醒来,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帐篷拉得好好好的,陆泽凯已经不在了。她有些慌,赶紧探了脑袋,往外看。
帐篷边上没有人,山坡、野花、树林全部都掩映在沉沉的的夜色里,头顶是一轮苍白的月,夜寂静得厉害,莫小言耳朵里只剩下几米之外的小河流水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声,她忽然有点害怕了。
“陆泽凯?”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
她试着打他的电话,陆泽凯的手机却在帐篷里响了起来。
莫小言脑子里忽然滑过一连串的恐怖画面,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又或者陆泽凯出去玩迷了路?她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穿鞋子,直接从里面跑了出来。
迄今为止,她似乎都在受他的照应,减肥也好,回家也好,甚至小时候的事也是。她从来都觉得这些好是理所应当的,也从来没问个理由。她有些话想告诉他,现在就要说。
莫小言顺着那条泛着白光的小河一直往前,终于在她喊了好多遍他的名字之后,陆泽凯在山坡下面应了声。
莫小言的声音里尽是慌乱,陆泽凯大步流星地从那山坡下面跑上来。
莫小言站定不动,只顾着喘了气。
陆泽凯到了距离她几步的地方笑着问:“怎么了?着急找我?”
莫小言飞快地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陆泽凯,你跑哪里去了啊?”
怀里忽然多了个柔软的小团子,陆泽凯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背心:“想在你醒来之前钓两条鱼来着,就没和你说。”
莫小言从他怀里抬了脸来,认认真真地看定他:“陆泽凯,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点点头:“要说什么。”
莫小言垂着脑袋,握紧小拳头道:“陆泽凯,我最近……我最近好像有点想玷污你。”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其实……也不是玷污啦,我就是想给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添砖加瓦。”
陆泽凯饶有兴致地看她:“所以呢?”
莫小言恼了猛地跺了下脚:“我就问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玷污?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谈个恋爱啥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放……”
唔——
柔软的、温热的唇,带着熟悉的草木的清香。
他在亲她……
山风很轻,河水叮咚,好像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凝在嘴唇上了,莫小言闭上眼睛,生涩地回应着。
过了好久,陆泽凯才离开了她的嘴唇,鼻尖贴着她的轻轻地蹭了蹭:“莫小言,我决定接受你的玷污。”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比头顶的月要好看许多。
莫小言嘟囔:“那你……你可以不许反悔!”
陆泽凯笑着捏了下她的脸:“傻瓜,我等你这句话也好久了,怎么会反悔呢?”他的声音很软很轻,但是很好好听。
咦?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莫不是他暗恋她了吧。
那她先表白,这是不是吃亏啊!
莫小言清了清嗓子道:“你说说,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来着?”
陆泽凯摸了下鼻子:“大概。”
什么叫大概?不诚实!
陆泽凯适时开口转移了话题:“小言,你的鞋子呢?”
莫小言这才发现脚底好像有点疼,她蜷蜷脚发现脚底是真的很疼。刚刚路过河边时,脚底被尖锐的碎石割了下。
陆泽凯打趣:“莫小言,你该不会是着急给我表白,连鞋子都没来及穿吧?”
莫小言脸上忽然变得热气腾腾的:“才不是呢!我……我就是喜欢光脚踩在草地上的感觉。”
“好。”陆泽凯噗嗤一声笑了,他伸手牵住她,莫小言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胖手被他的大手整个团住了:“那咱们回去,顺便再换种感觉……”
身子一轻,他忽然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莫小言彻底地窘住了,好丢人,她咽了下口水道:“我能自己走回去的,这样不太好。”
陆泽凯贴着她眉心笑出了声:“男朋友抱下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再没说话,莫小言只是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陆泽凯……我是不是有点沉?”
陆泽凯:“不是有点,是很多。”
莫小言有点难过了,她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陆泽凯偏不让:“莫小言,这种沉甸甸的感觉很奇妙。”
什么很奇妙?
陆泽凯轻笑一声不再说话。亲爱的,你胖了,不过是在我心里的分量更重了。
一直到了帐篷那里,陆泽凯才把莫小言放了下来,转身从包里翻了个电筒出来,点亮了,照着她的脚底检查。
莫小言窘得厉害,生怕脚上沾的泥土被他看到了,缩了缩脚,想逃跑,陆泽凯大手一捞把她的脚握在了手心里:“别闹,破皮了,要消毒。”
不是破皮不破皮的问题,是从没人摸过她的脚,她现在气血上涌,都要从头皮里溢出来了。
陆泽凯的背包里竟然真的带了急用的药,他专心致志地拿了棉签,一点一点地擦,莫小言紧紧握着爪子,试图转移下注意力,但是没有一点儿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