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当主人。好吧,也是同类。死灵法师不算人不是吗?”秦企调侃似的道。

莫淙烁:“有个类似问题沈灼当时问过你,现在,请你以升了一级的思维再回答一次。如果丧尸等级比你高,它能控制你吗?”

秦企:“那要看它的智慧和变通能力了。如果它只知道通过‘病毒’这条路来控制,它等级比我高多少也没用,因为我体内的病毒不会比那里的异能者更多,既然它控制不了异能者,当然也就控制不了我。但是,如果它触类旁通,仅把病毒当引子,反噬我的力量,那么也是有可能控制住我的。但我认为,必须是七级以上的丧尸。”

莫淙烁:“异能者有可能被控制?”

秦企:“在那个丧尸世界,异能的觉醒就是因为病毒不是吗?异能者与丧尸之间只有一个区别,异能者体内的病毒没有让他们的身体崩溃,他们没有被病毒接管身体的控制权。”

莫淙烁:“异能者还能自己思考不算区别吗?”

秦企:“那只是大脑没有崩溃而已,身体的一部分。丧尸病毒只影响了身体,跟灵魂没有关系,如果让灵魂系的职业者去查看,应该能发现,当人完全转变为丧尸时,灵魂就脱离了身体,如同死亡时那般。所以完全丧尸化的人是救不回来的,它们已经死了。”

莫淙烁:“异能,我是说,丧尸世界中的异能,跟主世界的魔力有什么区别?”

秦企:“没有区别。魔气本就是一种病毒,魔物本就和丧尸相同。”

莫淙烁:“仪器下可检测不到‘魔气’这种病毒。”只有炼金制品能够检测,但跟生物意义上的病毒也不一样。

秦企:“那是因为丧尸病毒还处于初级发展状态,再进化万年就会趋同了。”

莫淙烁:“……这是你的猜测?”

秦企:“当然,只是猜测而已。我甚至都没有受过系统的职业教育。我上的是普通人学校。”

莫淙烁扭头看自家院长。

司寇:“继续,不用管我们。”

沈灼:“烁烁是想问这种定义丧尸病毒和魔气的方式对不对?”

司寇看向右手边的老头。

老头高深莫测状:“年轻人就是胆大,我可不敢那么一锤定音地定义魔气,我们不是一直将魔气单独列为一类的吗?”

啧,只会打哈哈的老油条。莫淙烁在心里对职协会长之一八级药剂师韩倍嗤之以鼻——他也只敢在心里嗤了,职协有数位会长,这是各职业相互妥协后形成的平衡,坚决抵制一家独大,每一个会长都要受到各种制约,有时候还不如帝都院长有话语权,不过这些会长齐刷刷都是八级,又不像老师会包容学生,莫淙烁谁都惹不起。

司寇:“从‘魔气疫苗’的研发来看,将魔气当做变种病毒也无不可。”

魔气疫苗正是韩倍的经典作品之一,一种类似疫苗的药剂,注射后显著提高人对魔气的抵抗力。魔气疫苗也分等级,越是高等级的疫苗越能帮助人抵抗高等级的魔气,但是每个人能承受的疫苗等级有限,同时,高等级的疫苗由于制造困难产量也有限。普通人最多能承受三级疫苗,能承受九级疫苗的中级职业者,与其花大代价得到高级疫苗,还不如拿那些代价强大自身,职业者自身等级提高后本来就自然能提高抵抗魔气侵蚀的能力。

第187章被退学的前舍友

魔气疫苗总的说来是一种惠民产品,对职业者本身而言,尤其是对高等级包括中级的职业者而言,比较鸡肋,最受益的是普通人,所以这个产品让韩倍在民众中有了很好的声望,但就职业者内部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可用东西罢了,不是东西本身不好,而是,高等级的无法普及。

韩倍对司寇的话哈哈一笑:“嗯,类似,万事万物都有联系。”

“韩会长的成果给了我很多启发。”秦企恭敬地说,“我自学的时候,直白阐述高深原理的教材也看不到,只能从普及性的物品中提炼精华,好在,最根本的东西总是会渗透在方方面面,给了我提炼的机会。”

韩倍:“嗯……后生可畏。”

这次韩倍右手边的女士瞥了他一眼,微微扬起的下巴说不好是在鄙视谁。这人莫淙烁也认得出来,孔钗,同样是职协的会长之一,八级炼金术士。众所周知,职协会长之间任意捉两个都有矛盾,但是,某几对特别地有矛盾,比如炼金术师会长和药剂师会长,比如剑师会长和魔法师会长,再比如剑师会长和体术师会长,还比如剑师会长和铸造师会长……啊,是的,剑师会长的仇恨值特别高,代代如此,天生技能,没得救。

莫淙烁问秦企:“为什么你一直表现得对我们很感兴趣的样子?”

秦企笑眯眯的:“因为直觉我们能成为朋友?”

沈灼:“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秦企:“生死之间的指引?”

莫淙烁扭头:“精神系的前辈能不能帮忙给他测谎。”

“他说得真心实意。”精神系的前辈,七级,告诉莫淙烁这个测谎结果。

秦企完全不在意莫淙烁怀疑他的样子,神情一点没变:“时间会证明我的诚意,唯有死亡让内里消散,只余空壳。”

跟秦企谈过后,莫淙烁脑中的雾水反而更多了,另外,职协方面也提高了秦企的危险等级,顺带还将沈灼二人加入了监控名单,不过是初级名单。再考虑到他们的学生身份,监控工作校方就全权接手了,有司寇坐镇护短、有梁岑夫唱夫随,相当于不监控,但光是有过那么一番榜上有名就足以让二人心有不快。不过他们再怎么不快,职协是不会太在意初入四级的虾米的,所以他们也只能自行消火。

很快,另一件事情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至少转移了莫淙烁的注意力。与莫淙烁同年入校的前室友之一蒋筝,在二级等级考试考场上,被第三次记过,退学,且等级考试成绩作废,依然是一级。

在帝都学校八年多,一个天赋者,以一级的程度入校,带着一级的身份离校。以蒋筝的拼命程度而言,简直不可思议。莫淙烁的前室友中,只有蒋筝至今还是一级。他的天分确实是莫淙烁的前室友中最弱的,但是至今未有实力上的质变……这么比较吧,山头学院用零年级筛选普通人也只要七年时间,普通人从零级到一级的困难度怎么样也比天赋者从一级到二级高。

蒋筝的第三次记过理由是‘故意危害他人及自身性命’。

说起来他的三次记过理由倒是都差不多,就说法上有区别,本质上都是不把命当命看的问题。

“难怪暗系被各种泼污水,无风不起浪啊。”有学生私下里这么说着。

“不能算暗系的问题吧,一级而已,其实根本就还没到凸显系别特质的程度,起码要到三级才会系别同化性格,四级是最不自觉不稳定的,五级是最容易主动不稳定的。”

“我们是知道这回事啊,但是外人看来呢?一个学生被帝都学校开除了,他是暗系,开除的理由是轻视人命,合起来是什么?”

“唉……伍老师一定很难过。”

在自然系中,光系和暗系都算是人数偏少的系别,其数量少得跟特质系有拼。由于历史原因,二者的待遇差别简直堪称天上地下。虽然帝都校内没有这种偏见,整个帝都城也基本没有这方面的有色眼光,但是,除了必修课年外,没有职业者学生能够一直待在一个城市里。光暗系的被区分对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且有过亲身体会。

暗系在普遍人或明或暗的不友好对待中,能够达到帝都学校入学要求的人显得格外少,少则珍贵,伍竖归作为帝都学校魔法师学院暗系的负责老师,每一个学生他都很看重,但是,要说他对蒋筝的被开除有多大遗憾却似乎也不至于,起码没有学生直接从伍竖归的表情中看出痛惜来,他平静得仿佛早知如此。

要问为什么非暗系的莫淙烁能够知道暗系的伍老师是什么表情,那当然是因为他又去跨系听课了。虽然没人赶他,但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像是在看精神病——虽然说职业者要进入高级必然需要融汇多系,包括自己没有显性觉醒的系,这是中级后期的职业者必然要研究的领域,但是,那是后期的事,没人在四级初就开始这种准备的,也没人到了四级还像零级时那样广泛撒网没针对地乱听课号称扩展知识面的。四级尤其是四级初该干的事情是把自己的主系玩顺溜。

中级的开头啊,好好打基础去行吗?

主!系!啊!就算同修五系——现在都没做到——也还没轮到根本没觉醒的暗系啊!

“我……我就是听听。”莫淙烁气短。

司寇:“你可以听,没人拦你,但该做的警告还是要做,伍竖归既然反映到我这里来了,作为你的主系负责老师,兼院长,我自然不能当没听见。你要理解,伍竖归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个学生不撞南墙不死心地作得被退学,神经正处于特别紧张的状态,没事别惹他。”

莫淙烁:“咦?伍老师在心绪不宁?完全看不出来啊。他的夜莺还是那么叽叽喳喳的。”

司寇:“他的夜莺什么时候都在叽叽喳喳。”

作为一个主暗系的向导,伍竖归的精神体是一只特别有活力的夜莺,羽毛灰褐色有些暗淡完全不起眼,但歌声优美,音域极广,且乐于表现,简言之就是很吵,完全不符合暗系职业者一贯的低调内敛风格。据说伍竖归作势要掐死它不是一次两次了。

事实证明,与自己的精神体相看两厌大打出手不是哨兵们独有的特质,号称温柔温吞的向导们也有这种暴力倾向,天赐者们对于据说反应了自身内在本质性格的精神体总是格外缺乏包容力。或者说,人都容易对自身产生厌烦心理。

莫淙烁其实也不是真的现在就想学所有系,他已经学会了给自己的贪心加上耐心,他知道需要等待合适的时候,也开始学会享受这份有目标的等待。他现在跨系听课完全是惯性,还有就是因为比较闲。

中级的课程密度比起初级来真是低太多了,让习惯了一到必修课年就被课业霸占所有时间、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要等沈灼抱怨时才硬挤出来的莫淙烁特别空虚。

沈灼:“……空虚?还‘特别’空虚?”

莫淙烁:“心灵上的。”

沈灼严肃又正经:“我质疑的就是心灵上的,我时刻在你身边你居然告诉我你心中没着落?”

莫淙烁很有沈灼气质地理直气壮:“让你一年不打架,你看你空不空虚。”

沈灼认真想了想,说:“这一年里你将所有注意力都放我身上,我想上床就上床、我想听肉麻情话你就说、我想怎么黏糊就怎么黏糊?”

莫淙烁:“当然不可能。”人的生命怎么能这么浪费?他们俩要被绑在一起少说几百年呢,争分夺秒地情情爱爱算怎么回事?太容易腻了啦,细水才能长流。

沈灼拍案而起:“所以说,我就是不能填充满你的心,明明你可以填充满我的,烁烁,这不公平。”

莫淙烁也认真地反思了片刻,说:“上四年级以来,你时时刻刻把注意力完全放我身上了?我说停你就停、我说学习你不找借口溜号、我说练习微□□不打瞌睡?”

“……”沈灼很委屈,“明明以前我这么指责时你都会愧疚的。”然后他就能拿到福利。

莫淙烁:“哦,从你不是真难过而是假装难过就为了让我言听计从时开始,我就不愧疚了。”关键是,莫淙烁自信,在沈灼真需要他回应时,他从来没有让沈灼的期待落空过,一次也没有。至于那些闲极无聊逗乐子的撒娇撒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向导永远不会弄错自己哨兵的真实感情。

另外,如果沈灼真的因为他的态度而难过,沈灼是绝不会说出口的,那才是会让莫淙烁愧疚的感情,也是曾经两人在磨合期间,沈灼哪怕开玩笑地说他忽视了他,莫淙烁也会立刻丢掉含蓄习惯、用尽全力地表明沈灼对他很重要的感情。久而久之,沈灼不再拿这个开玩笑,莫淙烁也绝不让自己忽视沈灼的哪怕一丁点儿情绪浮动。

当沈灼再次将‘被忽略’说出口时,他和他都知道,那已经丝毫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难受了,那就真正只是个玩笑,只是的手段之一。

在四年级必修课年结束时,莫淙烁已经习惯了少听课时间多思考时间的学习安排,学年考合格后,自觉自己又向独当一面的境界迈进了一步。然后两人就又跌进时空缝隙里了。

……这是闹!哪!样!

莫淙烁掐着宣称已经吸收了他们不稳定能量、让他们被卷入时空缝隙的几率已经降到普通人程度的记录之书,极端暴躁。

第188章认错人

记录之书被迫扭曲着身体申辩:普通人也有几率被卷入时空缝隙啊,不信你问时隙组。

莫淙烁:“我倒是想问,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联系时隙组!”

记录之书:……冷静。冷静是向导的优秀品质,请务必保持。

莫淙烁:“作为一个弄丢了自己绑定哨兵的向导,我冷静不了。你告诉我,你的另一个持有者在哪里?”

记录之书:……不知道啊……

莫淙烁一页一页地撕纸玩。

“哎哎哎,有没有公德心?乱丢纸屑,罚款,五块。”一位大妈气势汹汹地将手伸到了莫淙烁面前。

莫淙烁:“……”

正在将落地的纸片虚化融回到书上形成新纸页让莫淙烁继续撕个痛快的记录之书:……

莫淙烁很冷静地将衣服裤子的四个口袋翻出来让大妈看:一模一样的空空如也。

——作为一个空间系职业者,作为一个将弱系空间系硬生生修炼到和强系水系一个级别的固执职业者,服装上的口袋都是装饰,所谓背包都是障眼法,他的一切物品都存放在对于空间系职业者来说最靠谱的伴生空间中。事实证明,连绑定哨兵都失踪的时候,连精神体都呼唤不出来的时候,伴生空间依然不离不弃运转正常连一立方毫米都没少,连一个铜钱都没丢,着实没有辜负古往今来所有空间系职业者对它的深深依恋,必须点赞。

再说了,五‘块’钱是多少钱?他这里只有五个铜币五个银币五个金币,或者五颗魔核五颗魔晶五颗晶核……还有你是收实物币还是收转账?转账的话怎么转给你啊?不知道博雅账户跟这里的有没有实现互通。

当然,执勤大妈才不管他这么多,大妈只知道这个人模狗样的小子违规了还要赖区区五块钱的罚款。

大妈瞪眼:“莫淙烁,别以为你留了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就不认识你了,黑猫小区三栋三楼三号,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了,但实际上我就住在你家对面的一栋,你现在不交,晚饭时间我上你家去拿,正好给你爸妈说说你的教育问题。”

莫淙烁:……啊?

莫淙烁想,小记的废话还是有道理的,作为一个向导,他确实应该在冷静中思考一下现状。

理一下顺序,是这样的。学年考考完,他和沈灼回去看沈家二老和小弟,吃过晚饭,查了会儿资料补全当天考试中遗漏的点,然后在沈灼的骚扰下,他们洗了个耗时有点长的鸳鸯。浴,他在浴缸里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沈灼将他抱回到床上,再然后,睁开眼他就到了这里,沈灼不在身边,幻坎在精神海中却怎么也唤不出来,通讯器失灵,只有时隙组的发信器还能发信号,但也仅限于发信号,没法得到时隙组的回复。

好极了,以莫淙烁丰富的穿越经验,他当然知道他这是又穿越了。好在,因为还能感觉到幻坎的存在,伴生空间运转正常,记录之书也依然废话连篇地刷频,所以莫淙烁欣慰自己应该只是穿到蓝星的某个时空缝隙里,而不是脱离了蓝星,没有失去沈灼,只需要找回他。

莫淙烁能感觉到沈灼和自己就在同一个时空缝隙里,但奇怪的是他对沈灼的呼唤却得不到回应,照理说,以他们俩现在的精神联系紧密度,哪怕一个在蓝星的北极点一个在南极点,虽然不能交流,但也应该能够通过精神呼应知道对方的位置,可是,莫淙烁现在却无法定位沈灼,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层什么。

不过,莫淙烁确定,沈灼是安全的,他也同样确定,沈灼会和他一样努力地找回彼此,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于是莫淙烁还能够冷静下来。

冷静地听从大妈指示,捡垃圾。

名为包海的彪悍大妈大声呵斥着莫淙烁:“每一片纸屑都要捡干净。环境是大家的,你怎么能不爱惜呢?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说什么‘清洁工得有活干,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他们不就要失业了吗’。我呸,要你们假惺惺地担忧这个?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区里的打扫都是老住户们无偿自愿的?就是你的邻居,小时候给过你糖吃的婶婶,你被锁门外进不了家门时让你去他家吃晚饭的大爷,是他们在无偿地为全小区服务。不感恩就算了,还破坏!慢吞吞地磨蹭什么呢?几片纸而已你要捡多久?!”

莫淙烁很痛苦:大妈你只要视线离开我半分钟,我就一阵风把纸屑都卷一堆,或者记录之书就可以自己把所有像是纸片其实根本不是的它的身体碎片重组成一个整体。但你一直盯着我,我不能动用魔法,记录之书也不能,我就只能一片一片地捡。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种体力活,博雅的机器人把这些琐碎事都做完了,能熟练运用魔法后我连机器人都不必用。哎哟,我为什么要把纸撕那么碎……大妈你的眼神要不要那么好,连纸渣都不放过……

最痛苦的是,莫淙烁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个大妈怎么好像认识他,名字也没叫错,但是莫淙烁肯定身体是他自己的。那么是这个时空缝隙里有个跟他同名同姓且长得一样的人,还是……他代替了那个人的存在?不不不,应该不会是后者,毕竟这是时空缝隙不是吗?魔法意义上来说,只是和主世界有了时空隔膜的小世界,其实还是蓝星的一部分。去时空缝隙旅游其实跟去不同城市旅游是一回事,只是去的方式有差别。所以说,代替别人什么的,以身穿的方式当然是不可能的。

应该只是认错人了。

“这里在黑猫小区外面。”莫淙烁看了眼不远处黑猫小区的大门,尤其是那很有亲切感的简笔黑猫图标——哪个时空缝隙的猫都长得跟主世界一样——小声辩解了一句。

残缺着的记录之书点评:这真是个愚蠢的发言。

莫淙烁痛苦地继续捡纸,觉得自己以这种方式,在怒斥中收集情报是挺蠢的。唉,好多年没被这么直白地痛骂过了,抵抗力太低,有点撑不住了,还有这大妈的嗓门可真大。

“小区外面就跟你无关了吗?啊?!”包大妈吼道,“没有公德心!自私自利!还以为你出远门一趟能有点长进,结果还是这么不着调!你说说你,大学都读了些什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枉费高考那么高的分数,枉费一流的大学教育,枉费四年不回家!说什么努力读书自己打工赚学费。其实只是玩疯了吧?过年都不回家看看父母。毕业了还就留在外地工作,连回来当面说一声都不肯。电话,电话,就知道电话。电话跟见面能一样吗?真是的,莫淙烁,我告诉你,我要是你爸妈早抽死你了,不孝子!还有那头发,一个大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像什么话!”

莫淙烁:“……”嘶……也就是说,虽然是邻居,但起码四年没见过面,认错人也情有可原?

“包婶……”一个中年女士似乎有点尴尬地开口。

包大妈:“哎,小余,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孩子……”

中年女士:“不是的,包婶,他不是我家淙烁。”

包大妈:“怎么可能不是,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从他上初中起整天又是住校又是周末也不回家的就见得少了,但长相又没有大变。你别替他说话,我跟你说,孩子不能惯,该教育的时候要狠下心。”

中年女士越发尴尬的样子:“不,包婶,他真的……”

包大妈没听她的,扭头吼安静站在一旁的莫淙烁:“捡完了没有?别以为你妈来了就没你事了,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妈又给你收拾烂摊子吗?自己造的孽,你自己收拾!你妈舍不得骂你,我来当这个恶人!”

“捡完了。”莫淙烁对面带歉意看着他的余女士笑笑,将一小袋纸屑放入了垃圾箱,记录之书赶紧趁着别人看不见垃圾箱里的动静将实际上不是纸屑的纸屑都收回去。

“还像点话了。”包大妈神色好了点,又对余女士说,“你看,孩子还是会听话的,你得狠下心,不能纵着。不过也应该是年纪大了的关系,长进了,懂事了。”

余女士只能勉强地笑着。

“好了好了,”包大妈说,“你们母子应该也是很久没见了,我就不在这讨人嫌了,你们慢慢聊。你啊,”她走之前又凶巴巴地对莫淙烁说,“多关心关心你妈,可长点心吧,多大的人了。”

莫淙烁‘嗯’了声,点头。

包大妈终于满意地离开了,剩下伪母子面面相觑。

“抱歉,”余女士先开口,“你跟我儿子长得很像,包婶她认错了。”

莫淙烁笑道:“可能不仅长得像,名字的读音也是一样的,我叫莫淙烁,莫名的莫,流水的淙,闪烁的烁。”

余女士愣怔了片刻,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着包,喃喃道:“一样呢。”

如果一个人,名字和你儿子一模一样,长相有九成以上相似,外表年龄也差不多,在几年不见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你一点也不怀疑他就是你的儿子呢?

仅仅是因为你知道你的儿子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吗?还是仅仅因为发型?

“进来坐吧。”余鸳女士邀请莫淙烁道,“我丈夫很快就回家了,他也想见见你。”

莫淙烁略犹豫了一瞬,但想着他自己无意伤害这对夫妻,这对夫妻也不可能伤得了他,所以虽然初次见面、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就进家门有点唐突,但也不算大问题,于是他就进去了。

第189章宠物契约

余鸳的丈夫名叫莫坷,他在莫淙烁坐下后十几分钟便回到了家,不过他看莫淙烁的神情却不像是想见到他的模样,那是一种……莫淙烁没有接触过的眼神,说是看垃圾吧,又多了几分不忍,说是有怜惜吧,又充斥着厌恶,如果说是不想看到,又直直地注视莫淙烁,可如果说是通过莫淙烁来回忆儿子,视线的落点却又主要放在他儿子应该不可能会有的长发上。

“你不考虑把头发剪掉吗?”这是莫坷先生对莫淙烁说的第一句话,语调中带着并不掩饰的排斥,简直就像是想立刻亲手动剪刀。

莫淙烁觉得奇怪,但并不太在意,只说:“不能剪,这对我有特别的意义。”实力的一部分哟,这头头发危机时刻全拔下来起码能救一城的人命,这可是蕴含着四级魔力的头发。当初在二号丧尸世界遇到丧尸虫攻城时,如果把头发全用上,就算受到了那个时空缝隙的法则压制不能发挥全力,但也可以保证面对主力一级、附带大量零级、由少数二级带队的丧尸虫群,基地里一个人都不会死。唉,这事可不能告诉二号丧尸世界的人们。

莫坷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客厅。

客厅中摆着、挂着不少照片,都是这一家三口的,从照片上看,这家的儿子和莫淙烁确实惊人地相似,说是同一个人,除了非常熟悉的人外,绝不会有谁怀疑。莫淙烁所坐的沙发旁边也摆了一张,照片中这个世界的‘莫淙烁’正开怀大笑,他的母亲神情温柔安逸,父亲略显严肃但又透着和善从容。

“抱歉,”余鸳女士将一杯水放在莫淙烁面前,然后坐到他对面,说道,“自从淙烁……自从我儿子离家后,我丈夫就一直很难过,并不是针对你。他其实刚刚见到你时还是高兴的,你真的很像我们的儿子,像他还在家的时候的样子。”

莫淙烁想了想,还是问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吵架了吗?”

“他……”余鸳女士难以启齿的样子,似乎想要倾诉,但又有所顾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方便回来。”

不方便?听上去像在从事什么危险工种。莫淙烁心道。

莫淙烁坐了一会儿后便告辞,余鸳没有挽留,只是说如果他有空的话,请常来坐坐。她的神情明显是透过莫淙烁在看着她的儿子。

莫淙烁挠了挠头,觉得还是不要给女士留下未必能实现的期待了:“我不确定,因为我只是路过这里,等我找到我的爱人,我就要离开了。”

“……爱人?”余鸳的脸上浮现出一些不知所措和惊疑不定,她勉强笑着,笑容中甚至带着一些祈求,“那一定是位非常好的女士。”

莫淙烁没有领会到她在祈求什么,只是实事求是地说:“啊,的确是非常好,不过,我的爱人是男性。”莫淙烁觉得没必要隐瞒这个,反正如果不是意外跟沈灼分开,他们俩在一起,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即使莫淙烁知道在有些时空缝隙中,对待同性。恋的态度非常不友好,但那些时空缝隙在时隙组的记录中,基本都是低魔法低科技社会,也就是莫淙烁可以武力碾压的世界。

那些时空缝隙有这项共同特征其实不算巧合,因为同性。恋如果被反对指责,那么排开用逻辑难以解释的宗教问题外,往往最不能为社会所接受的地方在于繁衍问题。

无论是个体还是种群,存在的基本条件都是活着。个体的一条命活下去,种群通过繁衍代代延续。自然天生以□□的方式结合来繁衍,同性结合不具备这项天然功能。

在高魔法或者高科技的社会,魔法或者科技可以打破天然的隔离,人工满足繁衍条件,所以在这样的社会中,同性结合或者异性结合,都只是个选择问题,与责任、与道德、与生物本能都没什么关系。但在低魔法低科技社会,能力决定了眼界,对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宽容。

莫淙烁并不太在意外人怎么看他,反正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过余鸳的反应却有些奇怪,那并不是单纯的恐惧或者厌恶。

“你也是……”余鸳像是喘不上气的模样,“你也是……选择成为宠物……”

莫淙烁:……啊?

“让他滚出去!”其实一直在偷听客厅说话的莫坷拉开门吼道,“我们家不欢迎肮脏低贱的宠物!滚!”

莫淙烁微微挑眉。他一般不主动对人使用精神读取,但刚刚这对夫妻的情绪波动太大,让他看到了一些画面:一只大号的幻坎仰头冲两人喊爸妈;大号的幻坎巴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磨蹭,一人一猫接吻;大号的幻坎突然变成人,长得和自己一样,赤。裸着身体神情迷蒙地依偎在男人怀中求。欢……

[大号的幻坎是什么东西?别拿我的名字当形容词!]幻坎突然出现在伴生空间中喵喵叫。

第3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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