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娜斯塔西娅下意识地问。
霍尔沉吟道:“他现在不在国内,等他回来,我会让他来见你。”
布莱恩从四月初跑去欧洲,至今未回。
娜斯塔西娅的唇角不自觉上扬,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布莱恩了,她期待又紧张,也许见到他的时候,她会找回以前的感觉,也会因为他的身边不再有康里而崩溃。
时过境迁重逢故人,物是人非。
“那……可以见克拉克先生吗?”
“他休假回家了,得等他的假期结束。”
这是从高登那里得来的消息,克拉克在两年前便向佐铭谦提了辞职的事,打算带妻子返回加拿大,那是他的故乡。然而,佐铭谦缄默不语,一脸平静,唯有一双眼睛充满哀伤,静静地看着他,还没两分钟,克拉克无奈收回请辞。佐铭谦还算有心,除了年假,每年中旬也给他休假,刚好是这段时间。
娜斯塔西娅兀自点了头,内心深处的某一角落在欢喜——他们都还活着。
而霍尔答应得异常爽快,令她蠢蠢欲动,想将去看望康里坟墓的请求说出口。她努力克制,因为今晚到这一刻一切都是真实的美好,尽管她不明白霍尔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给她漂亮的项链和戒指,还有再见克拉克和布莱恩的机会,但她必须珍惜,康里的名字会使这一切天翻地覆。
就在娜斯塔西娅胡思乱想的时候,霍尔低沉的声音轻轻而短暂地响起,却如一阵狂风,卷走了她所有的思绪,在她空荡的脑海中留下一个名字——
“郗良。”
娜斯塔西娅屏息静气,眼眸凝聚在他的发顶,渴望听见他的声音。
霍尔帮她擦干了脚,手法生涩却温柔,随后,水盆被他推到一边。他起身扶起为了郗良而专心致志凝望自己的娜斯塔西娅,扶着她走到床边。
“她死了。”他直白说。
娜斯塔西娅听着,胸口变得沉重,眼睛湿润,摇曳着水光。
“罗莎琳德欺骗你,是我的命令。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但她曾经存在过,你也确实见过她。”
霍尔看着她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鼻尖,心里清楚得很,她一直没忘,只是没说。
“我看见她死了……”娜斯塔西娅声音轻颤,胸口连连抽痛,柔软的乳房在宽松的睡袍下急促起伏。
“嗯,她死了。”霍尔无意攥起的手本该放在她的头上给予轻轻的爱抚,却始终抬不起来。
“我知道……”娜斯塔西娅低语道,又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望着霍尔清冷的脸庞,她笨拙地挪到床的另一边,想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霍尔见状走了过来,俯身拉开第一个抽屉。
娜斯塔西娅一眨不眨地望着项链盒,霍尔脸色微变,迟疑地拿起项链盒递给她,她伸出的手微颤一瞬,将盒子搂在怀里,用稍带防备的眼神无措地与霍尔对视几回,才打开盒子。
霍尔控制自己耐心、冷静,直到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不敢看他,无缘无故道歉,“对不起……”
霍尔从她手里抽出对角整齐折迭的纸张打开,微眯双眸。
安格斯的建议果然是在哄傻子。假如娜斯塔西娅不说出这张纸的存在,那她绝不是傻子,偏偏她拿出来了,到底是个傻子。
娜斯塔西娅是在接过项链盒的瞬间才回神的,不能让他看见这张纸,但是,已经太晚了,如果不拿出这张纸,那么不管开不开这个盒子,恐怕今晚的一切都会变成噩梦。
坦诚一点还是好的,她在极度紧张中听见霍尔的声音,“拿着。”折好的纸张原样递回她面前,霍尔继续说道,“之前不让你记得她,只是不想你太伤心。”
她将纸张压在肚子上,感到心里踏实。
“先生,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
霍尔微微凝眉,“我不是在对你好。”
顿了顿,他温声道:“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懂吗?”
娜斯塔西娅不是很明白,看见她一眨一眨的眼睛,他也不打算解释到她明白,“把东西收拾好,睡觉。”
娜斯塔西娅愣愣地点头,着手将盒内的东西放置好,包括那张纸。霍尔将躺椅上的项链盒也拿了过来,显然要把这东西和康里送的放在一起。
娜斯塔西娅将两个盒子迭在一起,又看着手上的戒指,“先生,它可以放在里面吗?”
这玩意戴在手上实在太突兀了,她一点都不习惯。
霍尔勉强掏出戒指盒给她,决定明天让高登再定制一枚轻巧的。
娜斯塔西娅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好,合上盖子,看着霍尔把它们都放进抽屉里,又在他的帮助下,靠着枕头侧躺下来。
霍尔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顺手摸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肚子。
“先生。”
“怎么了?”
“她是被哥哥带走的吗?”
“嗯。”
“哥哥把她埋在地下了吗?”
“嗯。”
“她有坟墓吗?”娜斯塔西娅忽然有一种错觉,等她问出可不可以去看郗良的坟墓时,他也会哼一声以示肯定。
“你想去看?”霍尔直接问。当他跟她坦白,说起郗良这个名字时,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她的生日愿望就是看坟墓。
“可以吗?”
“等孩子出世,秋天的时候,我会带你去。”
娜斯塔西娅感觉自己在做梦,欣喜万分地咧开嘴,点着头。霍尔转身离去,她望着厚重的窗帘上的黑暗,几乎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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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天结束……